田中大榮考慮了一下說道:“我感覺黃為國的死很可能是地下黨對叛徒的處決,而另外三個人應該是恰好與黃為國在一起才被殺死的!”
赤尾宏一想了想說道:“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他們會不會是被滅口的呢?畢竟在我們特高科內,隻有黃為國見過柳蕙蘭和陳香菱,這三個人因為跟黃為國在一起,當時他們在同一輛車上,他們都近距離看到過柳蕙蘭!”
“其他近距離見過柳蕙蘭的人都死了,我們幾個因為在最後一輛車上,當時距離比較遠,隻看到了柳蕙蘭當時的穿戴衣帽的顏色款式,沒看清楚她的臉!如果柳蕙蘭換一身衣服站在我麵前,我肯定認不出來!”
田中大榮聽赤尾宏一這麼分析,仔細一想還真感覺這種可能性更大。
他思索一番之後說道:“赤尾科長分析得很有道理,不過我認為凶手如果是這個打算的話,那麼他的打算肯定會落空,我們現在知道柳蕙蘭和陳香菱的身份,就算黃為國等人已經死了,但是這兩個女人畢竟是文昌小學的老師,在學校有很多認識她們的老師和學生,我們隨便抓幾個過來就可以逼迫他們為我們服務!”
赤尾宏一點頭說道:“這麼做是可以,但是會很麻煩,畢竟那些師生被我們抓過來肯定不太願意配合,想通過他們抓到柳、陳二人有些困難!”
“而且在法租界內,我們的行為受到限製,而且不能公開身份進行活動,困難重重,一旦被巡捕房的人撞見,行動受阻是小事,如果引起西方列強不滿,我們可能會承受很大的壓力!”
兩人談了沒過多久,特務就帶著一個身穿和服、踩著木屐的東倭中年武士走了過來報告:“科長,流川先生來了!”
赤尾宏一轉身看向中年武士,當即彎腰低頭見禮:“閣下就是流川一龍先生吧,壁人是特高科長赤尾宏一!”
流川一龍也彎腰行禮說道:“赤尾科長客氣了,不知道科長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赤尾宏一把情況說了一遍,請求流川一龍辨彆一下死者頸部的刀傷傷口是什麼流派的刀法造成的。
流川一龍很痛快的答應了,跟著赤尾宏一等人走進案發房間內查看。
經過對幾個死者的傷口觀察和研究,流川龍一對赤尾宏一說道:“赤尾閣下,正如刑偵人員的判斷,四個死者都是死於同一個人之手,凶手的刀法很犀利,力道剛猛,氣勢凶悍,出刀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
“以我看來,這個凶手不僅是一個刀法高手,而且殺過很多人,這從幾個死者的傷口可以看出來,如果刀法生澀,心中懷有仁慈,刀口不會這麼整齊和光滑!”
“那麼凶手使用的是哪個流派的刀法呢?”赤尾宏一問道。
流川一龍搖頭道:“這種刀招很平常,沒有什麼特殊的,就是簡單的劈砍,但往往越是簡單的招式,在有些人手裡殺傷力越大!而對於我們這種研習刀術的武士來說,追求殺傷力並不是目的,隻有殺手才會這麼做,我們是武士,不是殺手!”
送走流川一龍之後,赤尾宏一又陷入了煩惱之中,他本以為可以通過死者身上的刀傷來判斷是不是某個東倭武士,如果是這樣,就可以縮小調查範圍,但是流川一龍的話卻讓他的希望破滅了,這樣一來,死者的傷口也無法成為一個可靠的調查方向。
“巴嘎,到底是誰?是誰乾的?”赤尾宏一幾乎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暴躁了。
他和田中大榮以及特高科內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內部隱藏著一個非常厲害的內奸,最近特高科內一連串的事情都是這個大內奸搞出來的,但無論怎麼查就是查不出來。
這個糟心啊,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來人,去把岸邊正勇叫來!”
“嗨!”
沒過多久,行動隊長岸邊正勇來到了赤尾的辦公室。
“科長,您找我?”
赤尾宏一問道:“火車站、各碼頭和交通要道的哨卡還是沒有發現柳蕙蘭和陳香菱的蹤跡嗎?”
岸邊正勇搖頭道:“沒有,不過我們雖然沒有抓到柳蕙蘭和陳香菱,但是卻抓住了幾個可疑的人,現在已經押送回來正在審訊!”
赤尾宏一精神一震,雖然沒有抓到柳蕙蘭和陳香菱,但是如果抓住了藍衣社或地下黨其他人也不錯,可以通過抓到的這幾個人再挖出隱藏在淞滬各處的其他藍衣社及地下黨!
他當即說道:“給我盯緊點,你親自去審,一旦他們交代身份是藍衣社或地下黨,並供出了同夥,要絕對保密,此事隻有你我二人知道,你也隻能向我報告,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嗨!”
……
早上,張雲鶴從外麵買了包子饅頭油條和報紙之後回到了家裡,柳蕙蘭正在打掃房間衛生。
“早餐和報紙買回來了,先吃吧!”張雲鶴把早餐和報紙放在餐桌上喊道。
“來了!”柳蕙蘭從房間走出來,去洗了一下手走到餐桌邊跟張雲鶴一起吃早餐。
“這是今天的報紙,不知道你要看哪一份,能買到的報紙我都買來了!”張雲鶴把一疊報紙遞給妻子。
柳蕙蘭接過報紙翻找了一下,很快找到了她需要的報紙,目光一掃,很快看到了一個豆腐塊的尋人啟事。
通過尋人啟事的內容,她看到了老崔聯絡她在某個地方見麵。
“下午我要出去與我的上級見個麵,應該是上麵對我的安排有結果了!”柳蕙蘭吃著包子說道。
張雲鶴說道:“我送你去吧!”
柳蕙蘭搖頭:“你不適合去,我跟上級的見麵是保密的,不能讓其他人看見!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再說除了黃為國之外,特高科也沒有幾個人認識我,除非他們得到準確情報我會在某地出現,要不然這麼大的十裡洋場幾百萬人,他們想要找到我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到的!”
“行吧,那你自己小心一點,不過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上級安排你撤離的話,撤退路線不讓他們來操辦,由我來給你安排,目前通過洋人的關係離開是最安全的!”張雲鶴說道。
“通過洋人的關係離開?你準備怎麼做?”柳蕙蘭問道。
張雲鶴說道:“我打聽過了,兩天後有一艘從花旗國來的郵輪要在這裡停靠一天,到時候有人下船,也有人上船,船票是半個月前就開始出售的,現在已經沒有票了,不過我已經通過太古洋行的關係跟幫你搞到一個船員艙室,即便你跟陳老師一起走能住得下,這艘郵輪下一站在香江停靠,你就在香江下船,然後轉到去粵州,隻要到了粵州,無論去哪個方向都很方便,即便多走一些路程,安全上有保障的情況下,多繞路也是值得的!”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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