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雲嬌嘴上這麼說,還是趕緊吩咐人去跑腿,把陸泱泱吩咐的紙筆都給送了過來,然後眼巴巴的盯著陸泱泱。
陸泱泱用筆蘸了墨,就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
“你你你……”盛雲嬌指著陸泱泱的字,整個人都傻了:“我當你讀了多少書,多有學問呢,昨兒還嘲諷我,你的字就寫成這樣?還缺胳膊少腿?”
隻見桌子上擺好的白色宣紙上,陸泱泱的那手字,堪稱狗爬,不光大小不一,還缺胳膊少腿,毫無章法的堆在一起,不像是寫出來的,倒像是拚出來的。
陸泱泱雖然臉皮厚,但對自己的字也有點數,嘀咕道:“能看懂不就行了嗎?”
盛雲嬌都麻了:“你自己看看,你確定這能看懂?”
她這麼說,連言樾也忍不住好奇,一蹦一跳的拿著拐杖湊了過來,在看到陸泱泱那手字的時候,齊齊沉默了。
他坐下來,輕咳一聲,小聲問道:“不然,你來念,我來寫?”
陸泱泱手裡捏著的筆還在往下滴墨水,啪嗒一下,將原本就快糊成一團的字給糊了個通透,簡直不忍直視。
陸泱泱尷尬的將筆遞給言樾,摸了摸鼻子,指尖的墨水不小心給蹭到了臉上去。
“哈哈哈~”盛雲嬌毫不客氣的笑出了聲:“你現在這樣子,跟園子裡的野貓似的!還彆說,可能貓爪子刨過的字兒都比你好看,就這你還好意思嘲笑我?”
盛雲嬌叉著腰,神氣的揚著下巴。
陸泱泱哼了一聲:“我就是偷聽隔壁書生讀了兩年書,又沒正經上過學堂,字也是在地上瞎練的,有一回那書生受了外傷,我免費給他治了,他才拿出自己用廢的草紙和毛筆送給我,我統共也沒寫過幾個字,能寫成這樣就不錯了!”
盛雲嬌跟言樾再次齊齊愣住。
兩人隻從言語間知道陸泱泱從前日子不好過,但不好過到什麼樣,都沒什麼具體的概念,聽著她殺豬正骨什麼的,也隻是有些新奇。可直到現在,才對那些困苦,隱隱有了些輪廓。尤其是兩人都是不怎麼愛讀書的學渣,先生上課都要打瞌睡,三天兩頭因為偷懶挨手板的,實在是無法想象,因為讀不起書,偷聽彆人讀書識字是一種什麼概念。
“我,我回去把我的書都送你好了,你好好學寫字,可不能給我丟人!”盛雲嬌有點彆扭的說道。
言樾抓著筆,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想了想說:“等我腿好了,我送你一匹大馬,怎麼樣?”
陸泱泱驚奇的看向他,激動地問:“真的嗎?”
言樾攥緊了手裡的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太好了!我做夢都想有一匹自己的馬呢!我們縣太爺出門都隻能坐驢車,除了偶爾路過的行商,整個縣裡都見不著一匹馬,前幾日來京城,還是我頭一次坐馬車!”陸泱泱激動的搓了搓小手,不是她沒見過世麵,實在是……那可是大馬誒!
十裡八村都沒有一匹馬!
若是她在青河村那些小夥伴們知道了,還不得羨慕死她啊!
陸泱泱衝著言樾伸出手,“好兄弟!看在這匹馬的份兒上,你的腿我包了,肯定給你治好!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再有斷手斷腳的事情,儘管來找我!”
“我……”言樾磕磕巴巴的跟她擊了一下掌,“倒也不用斷手斷腳!”
一旁的盛雲嬌也湊過來擊掌:“明明我們才是同盟,你跟他做什麼朋友?我呢我呢!”
三人正說得高興,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從門口插進來,
“你們在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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