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滔聞言,立刻挺直腰板,裝模作樣地閉目沉思,實則心中早已樂開了花。
彆人不清楚,他卻對楊業知根見底,其他的主題楊業好歹可以提筆寫上兩個大字,不至於太難看。
可是這戰爭邊塞的詩詞,楊業便是一竅不通,因為楊業厭惡舞刀弄槍,更沒有上過戰場,要是楊業能勝過他,那他這十幾年的書算是白念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楊業,見對方正襟危坐,提筆便寫,心中冷笑連連。
“哼,裝腔作勢!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才華!”梁文滔心中暗道,同時絞儘腦汁,想要寫出一首驚世駭俗的邊塞詩,徹底將楊業比下去。
他可是堂堂一品將軍的親弟弟,從小飽讀詩書,對於邊塞之事,自詡比楊業這個從未上過戰場的紈絝子弟了解得多。
袁淮朔距離兩人最近,竟然發現楊業似乎神色如常,好像這個主題很簡單似得。
哼,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也敢在詩詞歌賦上與我等文人雅士爭鋒?真是不自量力!
袁淮朔心中冷笑,看向楊業的目光充滿了輕蔑。
什麼本事都沒有,也敢糾纏梁若蘭,今日賭鬥輸後,看我怎麼彈劾你!
想到此處,袁淮朔更加自信,挺直腰板,等待著欣賞楊業出醜的時刻。
楊業卻在這時放下了手中的毛筆,他緩緩起身,負手而立,目光悠遠,仿佛穿透了重重殿宇,落在了千裡之外的邊塞之上。
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愣,梁文滔更是心中暗喜,以為楊業這是要放棄了。
“哼,裝模作樣!”梁文滔心中冷笑,寫得更加起勁了。
高台之上,一直關注著楊業的沈群卻微微皺眉,心中暗道:“這楊業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眼珠一轉,看向了坐在武將首位的護國將軍王武朔,狀似隨意地問道:“王將軍,這靠山王一脈,世代忠良,為我大洪立下了汗馬功勞,你覺得這靠山王世子,今日能否寫出好詩來?”
王武朔本就性情豪爽,不喜這些文縐縐的場合,此刻聽得沈群問話,也不遮掩,直接說道:“沈相這話說的,老夫一介武夫,哪裡懂什麼詩詞歌賦,不過……”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那些個小娃娃寫的戰爭詩詞,一個個辭藻華麗,卻儘是些無病呻吟之作,哪裡能算得上好詩?”
王武朔此言一出,滿堂嘩然,不少文官臉色都有些難看,沈群更是尷尬不已,暗道自己就不該跟這武夫說話。
梁若蘭見狀,連忙笑著打圓場道:“王將軍說的是,就連小女子也覺得,那些沒有親臨過戰場之人,寫出來的詩詞,總是難免有些紙上談兵的意味。”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隻要能寫出幾分氣勢,振奮人心,便也足夠了。”
王武朔哈哈一笑說道:“梁將軍此言差矣,依老夫看,這當朝最好的戰爭詩,當屬那首無名詩!”
此言一出,不少人心中都是一驚,梁若蘭更是忍不住念了出來:“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儘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這首詩雖然通篇沒有一個“戰”字,卻將那離彆之情,邊塞之景,描寫的淋漓儘致,令人聞之動容。
不少武將更是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披掛上陣,為國效力。
王武朔一臉惋惜地說道:“隻可惜,這首詩乃是無名之作,老夫若是知道是何人所寫,定然要登門拜訪,與他痛飲三百杯!”
沈群聞言,目光一閃,看向了禮部侍郎王元智,問道:“王舍人,本相似乎曾經聽說,這首詩乃是宮中傳出的,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