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聽著她再三說不能戴,一氣之下把鐲子擼了下來,舉著胳膊就要扔。
“三妹不能扔!”
“怎麼不能扔,我偏要扔!”她做勢要扔到孟若華的臉上。
可看孟若華滿臉寒意,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倒把她看的渾身發毛。
“我勸三妹慎重!”孟若華淡淡的說:“這個金鑲玉手鐲和金蝶簪是平陽郡主送的,三妹無故損壞,要是讓郡主知道了……”
平陽郡主不是皇家人,她是平津侯唯一的子嗣,當年平津侯以兩萬兵力打敗察查兒五萬大兵,後來帶著僅剩的一萬兵力死守裕慶關一個月,終於等來援兵,可他卻身受重傷不治身亡。皇帝感念他身後隻有一孱弱幼女,生母又早亡,便封其為平陽郡主,帶入宮中教養,直到十五歲及笄才出宮。
傳言平陽郡主性情暴戾,一言不合就揮鞭子打人,聽說她府上每日都有丫頭小廝被活活打死,想到這裡宋恬嚇得渾身一激靈,忙不迭的將手鐲扔在了案幾上。
“不戴就不戴,誰稀罕!”
孟若華挑著下巴用眼神示意,“還有金碟簪。”
宋恬拔下金簪,因動作粗魯還勾出了一縷發絲,她恨恨的將金簪摔在案幾上,“破簪子,讓我戴我也不戴了!”
“三妹慎言,這支金蝶簪平陽郡主也有一支呢。”
宋恬撇撇嘴,“你唬誰呢,平陽郡主會戴這麼簡陋的簪子?”
唬誰?當然是唬你!
孟若華拿準了她們不會問到平陽郡主頭上,故意這樣說的。她與郡主相交十來年,就算真問到了,郡主也會給她兜底。
二夫人一聽是平陽郡主送的,心中的怒火早熄了大半,“好啦,恬兒不生氣,今天得空了我帶你出去買新的。”她撫著宋恬的後背安慰,“吃過飯咱們就去,娘給你買更好的。”
孟若華示意玲瓏將手鐲與金簪收起來,淡淡說道:“沒什麼事,兒媳就先回去了,準備下去赴宴的衣服。”
二夫人聽得此言,讓她立規矩的心思就收了起來。
這個孟氏要說最有用的地方,就是她的身份了。
二夫人自知身份低,丈夫又隻是五品的小官,宋恬想嫁個好婆家,免不得要孟氏多帶著出門見人。
就是想不明白,她們天天找事欺壓孟若華,怎麼就覺得她還會真心對待她們呢?!
次日,晨光初照,紅葉低窗,西風陣陣微涼。
孟若華坐在廊下,端著一杯清茶賞著院中火紅的楓葉。
這些天來,她晚間睡的不安穩,白日就懶懶散散沒個精神。
她也不做那無用的孝順,凡有不舒服就使人告訴二夫人,再不強撐著去請安。
這時,二夫人身邊的吉祥來了,“二少夫人,夫人請您去榮喜院。”
吉祥十八九歲的年紀,容長臉,細瘦高挑的身材,穿著秋香色褙子,下著煙霞色暗紋細褶裙,看起來比她的年紀多了幾分穩重。
孟若華眉尾微挑,笑著讓吉祥坐下說話,“可有說是什麼事?”
吉祥推辭不坐,她雖是二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但她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從不敢越矩一份。
即使二少夫人待下下來溫和,她也隻笑了笑,更加恭敬的回道:“沒說,隻說讓二少夫人過去。”
抬頭看了看日頭,辰時末了。
孟若華起身撫平衣角痕跡,道:“走吧。”
玲瓏玉葉忙跟上,剛走兩步就聽到孟若華吩咐:“奶娘不在,玉葉看家,珊瑚跟著,不要讓小丫頭們去屋裡瞎折騰。”
玉葉悶聲應了,在背人處恨恨瞪了珊瑚一眼。
一路無話。
來到榮喜院時,管事們回完話領著對牌陸陸續續的往外走著,遇見孟若華紛紛行禮問好。
宋府府邸不小,各處的仆從雜役就不少,每日大大小小的事件也得回上一兩個時辰。
孟若華進屋的時候,二夫人正眯著眼休息。
聽到腳步聲,她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夫人。”
孟若華行禮問好,二夫人卻仍閉著眼不理會,她也不糾結,直接找了旁邊的椅子坐下。
一片沉靜後,二夫人才悠悠開口,“你倒是乖覺。”
人生苦短,要對自己好點,能為難彆人的就不要為難自己。
“孟氏,你也休息半個月了,身子可好了?”
孟若華看著二夫人略帶疲累的麵容,毫不猶豫的說道:“不太好,最近身子軟綿綿的,沒什麼精神。”
不是說辰哥不在青楓院過夜嗎?
真是沒用,連自己男人都籠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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