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是被人又捏臉又捏鼻子給惹醒的,張開眼就看見了昨天在澡堂捏著她臉的那個男人。
秋月霧蒙蒙的美眸帶著被吵醒的不高興,抬起手拍開他的手掌,然後轉身繼續睡。
他被拍開手了也不惱,直接伸手把她的被子掀開來,然後再抓著她的手臂把人拉起來。
小姑娘被冷不丁拽起來整個人都懵了,睜開眼,呆呆的坐在床上看著他。
他收回手,冷淡道“起床。”
然而還沒等他走開,小姑娘的眼睛瞬間蓄滿淚水,豆大的淚水說掉就掉“你是誰,你走開,我要媽媽。”
他愣了一下,然後淡淡道“我叫張海琛,這裡沒有你媽,你得起床吃飯。”
小姑娘不聽,她眼淚樸樸直掉,看起來又委屈又傷心,抬起手抹著眼睛,聲音怯怯又帶著哭腔“我,我要媽媽,我不要你,媽媽,媽媽昨天還在的。”
張海琛有一瞬間的表情破裂。
他如果沒聽錯她的意思的話,她喊的那個媽媽,是張海清?
他有些控製不住的勾起唇角,但是看著小姑娘哭的這麼可憐兮兮的,道“他去出任務了,今天是我看著你,彆哭了。”
小姑娘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然後哭的更凶了“不要不要。”
張海琛被哭的太陽穴直突突,遇見彆人敢在他麵前哭,他早把人擰斷脖子了,可前麵這個不一樣,動不得一點,張海清不是說她很好管的嗎,怎麼他一來她就哭成這樣。
他伸手捏住小姑娘的臉不讓她出聲,道“彆哭了,你想要什麼,隻要你不哭,什麼都行。”
小姑娘被捏的嘴巴撅起,小臉蛋都被捏的變形了,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張海琛鬆開手,她臉上頓時就多了兩個指印。
“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問道,張海琛立馬打斷她的想法“張海清不在,不行。”
小姑娘癟嘴,在他的注視下,加上他那蠢蠢欲動隨時捏過來的手的威脅下,她小聲道“想睡覺。”
張海琛搖頭“不行,起來吃早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小姑娘徹底委屈了,淚珠又開始樸樸掉,張海琛伸手又想手動止住哭聲,結果小姑娘直接猛的抱住他的手,對著他的手臂張開小嘴就是吭哧一口,張海琛一瞬間緊繃起來,險些沒忍住把人擰斷脖子。
他深呼吸一口氣,看著咬著自己手臂不鬆口的小姑娘,隻覺得很頭疼。
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還會咬人,這要他怎麼管。
雖然咬的不疼,但是倘若他一個不注意,把人反手擰了脖子怎麼辦?
小姑娘努力的咬著他臂上肌肉,但是咬的腮幫子發酸了也不見他喊痛,鬆開嘴,一道銀絲從唇中連在被咬出來的牙印上,肉嘟嘟的紅唇上泛著水光,看的他頭一回被氣笑了。
怎麼還帶流口水的。
他看了一眼手臂,上麵一個淺淺的牙印,帶著水光,看起來很是奇怪。
他抬起手捏住她下巴,大拇指抹了一下那紅唇,然後捏著她讓她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唇中的牙齒。
“外頭林子裡的野貓牙齒都比你的利。”
小姑娘被捏的不舒服,皺眉躲開他的手,轉而去抓起被他掀在一邊的被子,然後躺下翻身背對他。
見她又躺下去了,張海琛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牙印,摸了摸,然後俯下身再次掀開被子,這次沒有再拽人起來,而是直接手臂一撈,把人抱起來,原本要繼續睡的小姑娘都懵了。
他一手抱著人,直接帶著她走出房間,小姑娘掙紮起來,又捶又打又踢的“放開我,你個壞蛋,放開我!”
張海琛卻隻覺得不痛不癢的,這小姑娘打人跟貓兒似的,不帶痛一點的,而且這樣折騰下來她其實也已經清醒了,現在放她回去睡覺,估計也睡不著了。
“洗漱,吃飯,吃完給你睡覺。”
他摁住她亂踢的雙腿,抱著她去了洗漱間,甚至連放都不放她下來了,一隻手抱著她讓她坐在手臂上,一隻手幫她擠牙膏放水。
聽見吃完飯就可以睡覺,小姑娘也不折騰了,安靜下來了,乖乖的看著他,見他拿著牙刷舉到麵前,她直接張開嘴咬住,張海琛一怔。
他原本隻是想讓她自己拿著牙刷刷牙的,但是看著小姑娘含著牙刷雙眼汪汪的看著自己,張海琛下意識的開始幫她刷起了牙,她的小臉蛋被牙刷頂的微微鼓起。
她倒是也乖,張著嘴給刷牙,張海琛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幫她把牙齒都刷了一遍,然後再拿走牙刷,端起水杯給她漱口。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抱著小姑娘幫她刷牙,跟在帶孩子刷牙沒什麼兩樣,而他自己更是無端的生出幾分樂趣來,覺得給小姑娘刷牙怪新鮮有趣的。
刷完牙,他這才把人放下來,雙臂從她兩邊穿過,高大的身軀擋在她身後,不給她跑的機會,拿起毛巾沾濕擰乾,然後低下頭幫她擦一擦臉,就是力氣有點大,小姑娘哼哼著推著他的手臂想要躲開,張海琛這才放輕了力度。
牙已經刷好了,臉也洗好了,張海琛把毛巾重新洗了一下擰乾掛在旁邊的架子上,又把人抱起來走出洗漱間,來到桌子這裡把她放在座位上,然後跟著也坐了下來,一起用飯。
他吃的很快,吃完小姑娘還在小口小口的吃著包子,他看了一眼,然後從褲兜裡掏出來了一支筆和一個本子,正是昨天夜裡張海清臨走前交給他的。
他翻開來看了看,然後在張海清的字跡下麵寫著。
早晨不喜歡早起,喜歡睡懶覺,弄醒了會哭,不好哄,會咬人,需要騙其洗漱吃飯後給睡覺才能安靜下來。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又寫了一句。
喊張海清媽媽。
至於後麵的人看見這句話會怎麼想,張海清自己看見之後會怎麼樣,他才不管呢。
他寫完後便合上了本子收起來,而小姑娘也剛好吃完,然而她吃完後發現,自己居然不困了,頓時癟嘴又不高興了。
張海琛立馬打斷她的節奏“帶你去玩怎麼樣。”
果然,秋月立馬忘記了自己要睡覺的想法,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張海琛感覺自己已經開始知道怎麼帶小姑娘了。
他站起身把碗筷收拾起來,然後道“走吧,帶你爬山去。”
小姑娘點頭,張海琛把門一關,就拉著小姑娘的手朝著附近的一座山走去。
原本秋月一開始還興致勃勃的,然而爬了半個小時後,周邊都是不變的景色,她腿也酸了,氣喘籲籲的,不想走了,直接停了下來。
張海琛在她停下了時也停住腳步,疑惑的轉頭看向她,當看見小姑娘小臉紅撲撲的,額間帶著汗水,氣喘籲籲的時候,他很是詫異,他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又看了看她,就這麼一會她就累了?
這對他來說連熱個身都不算。
“你要是真在張家出生,活不到這個歲數。”
張海琛歎了口氣,然後他看了一眼自己牽著的手,一點繭子都沒有,全都是嫩肉,可見這小姑娘本身就是從小嬌養到大的。
小姑娘抬起沒有被他牽著的手舉起來,看著他“抱。”
合著是想讓他抱著走,張海琛看著智商年齡僅有八歲的小姑娘,緩緩吐出一口氣,而小姑娘見他沒有抱自己,抓著他的袖子又扯了扯,聲音軟糯糯的,像是在撒嬌一樣“抱抱。”
“行,抱。”
張海琛認命,他居然覺得小姑娘軟糯糯著聲音跟他說話很是好聽,聽的他無端的覺得有些愉悅。
他俯下身輕鬆的把人抱起來,小姑娘知道自己不用走路了,頓時高興了起來,直接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軟綿綿的趴在他懷裡,張海琛一頓。
小姑娘其實很嬌小的一隻,在檔案館,除去女檔案員之外,他們這些個男性檔案員都是180+190+的,而小姑娘也就一米六出頭,在他們這裡確實特彆小的一隻,說是一隻小貓咪進了虎穴也確實沒說錯。
現在小姑娘直接軟綿綿的趴在他懷裡,極度柔軟的觸感貼附在他整個上半身,讓他渾身不受控製的緊繃起來。
雖然知道她現在隻是個隻有八歲心理年齡的人,但是經不住她是個成年人的外貌和身體啊。
他低下頭,看著她嬌媚的臉,小姑娘好像在疑惑他怎麼還不走,抬起頭來,美眸倒映著他的臉,那不點自紅的軟唇與他不過短短幾厘米的距離,香甜的氣息侵擾著他的嗅覺。
張海琛垂眸,看著她,緩緩低下了頭,小姑娘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想乾什麼,在他即將印上那誘人的紅唇時,一聲厲喝打斷了他“張海琛,你乾什麼!”
張海琛輕嘖一聲,抬起頭看過去,就看見一隊人目光幽幽的盯著他倆。
小姑娘被帶走了,張海琛被趕去做了任務,他臨走前看了一眼勾人不自知的小姑娘,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把本子和筆丟給那隊人,然後拿著文檔離開了。
“早知道,就不帶你去爬那座山了。”
因為出現了張海琛這種趁小姑娘還懵懂的時候想占便宜的人,那隊人帶著小姑娘下山後,就直接一個鈴鐺把在檔案館的人都召了過來,臨時開了個會議。
他們看著乖乖坐在一邊好奇看著他們的小姑娘,最終決定直接讓所有人一起看管著,不再采用單人看管方案,而張海琛丟給小隊的本子被人傳閱了一遍,就是在看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們多多少少麵色都古怪了一下。
也就是從這一天起,秋月不再是單人看管,而是被所有人一起看著,而秋月也越來越習慣他們的陪伴了,甚至好像有被養的越來越嬌的趨勢了。
從第一天開始強製小姑娘六點半起床洗漱吃飯結果惹哭了還哄不好,到後麵直接讓她睡到飽,向來過了七點沒飯的食堂會單獨給她做一份熱乎的早飯,三餐吃飯的時候食堂還會專門給小姑娘做她喜歡吃的菜,下午小姑娘三點多睡醒後就有甜點吃,無聊了就有人帶著她到處逛讓她開心,而澡堂甚至會專門定個時間不許有人去,隻給她一個人用等等等等各種在此之前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而帶起這個頭的是被小姑娘救的十七個人裡麵的人,他受不住小姑娘被強製喊起來後眼淚汪汪的直哭,便直接讓她繼續睡,等她睡醒再自己做飯給她吃,他也因此得到了小姑娘的特彆喜愛,特彆粘著他,而其他人看在眼裡之後,麵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
自此,小姑娘的生活愈發舒服了起來,再沒哭過一次,刷牙洗臉有人做,小辮子有人紮,吃水果有人削,漂亮裙子一天換一件不帶重複的,下午定時有小甜點吃,要是誰惹她不高興了,小手一指,人至少五天不會出現在她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