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無過錯,又不逢年節。況且牌位在姨娘手裡,我這是給母親跪,還是給姨娘跪?”
該死的丫頭!
徐姨娘心裡暗罵,這是在咒我去死呢!
她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微笑,不甘示弱地來回踱步。
“你在忠廉侯府以及大殿上,既不尊親長又不愛姐妹,這還叫沒有過錯。”
穿著薄紗拖地長裙,抱著先人牌位隨意走動,沒有絲毫敬畏之心。
“我無錯,爾等有錯在先。”安晴雪身板挺得筆直。
每說一個字,徐姨娘的臉就黑上一分。
直到整句話說完,身為小輩的安晴雪也沒有跪下的意思。
當著安家的列祖列祖,徐姨娘的臉算是丟儘了。
她回頭看了眼安國公,對方絲毫沒有開口要代自己講話的意思,一皺眉。
“晴雪。”
語氣不如剛才般剛硬,柔弱道:“姨娘這些年裡待你不薄,可謂儘心儘力。”
“你何必要在此處讓姨娘難堪。”眉毛擰成一團。
可謂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若讓旁人看了去還以為安晴雪在府裡耍大小姐的威風,不給小娘好臉色看。
“姨娘可彆再說。”
安晴雪沒打算給臉麵,張嘴便戳穿她的心思:“您往前對我好是做給母親看,做給外祖父母看。”
“母親走後你成了家中女主,有了權便想讓我外嫁,甚至背地裡讓你庶出的女兒替婚。”
“何來儘心,何來儘力?”
“到底是為了捧殺,姨娘演得可真苦啊。”
連珠炮似地話語打得徐姨娘措手不及。
這麼多年的謀劃竟讓在小丫頭片子儘數道出,往前還沒看出她有這般深重的心思!
“滿口胡言!簡直是惡意中傷!”
徐姨娘氣急敗壞地將牌位一放,轉身就要走。
“既然安大小姐不喜我這小娘,這安國公府我是待不下去了!”
話講了這麼多年,最遠也不過走到前庭小花園。
安晴雪的耳朵都聽出了繭子,隻覺吵鬨。
“行了!”
安國公總算收了高高掛起的架子,伸手攔住了徐姨娘,嘴裡不停寬慰。
“她就是個半大的孩子,何必計較。”
“你如今是國公府的主母,誰還能將你趕出去。彆在祠堂讓祖宗笑話!”
嚶嚶地哭了兩聲。
見安國公來勸了,徐姨娘便就坡下驢沒再鬨。
她本來也不想走,離開了安國公府她難不成拖著半老徐娘的身子去當歌女不成?
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讓安晴雪看了惡心。
熱鬨也看夠,是時候該走了。
“如今姨娘既要當安國公府的主母,對父親而言我便是個外人,日後這府我便不再回。”
這才是她執意要回府的目的。
劃清界限,與安家人一刀兩斷。
“放肆!”
安國公頓時慌亂,哪裡還顧得上徐姨娘。
安晴雪就是他府上的財神,若是沒了她,鎮國公府上每年給的銀子便沒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能你說不回便不回?”他手指安晴雪,指尖抖動不停。
安晴雪置之不理,依舊說著早在心底想了千萬遍的話。
“我既要走,我娘嫁入安家時帶的嫁妝便也需一並帶走。”
這不是商量,是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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