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隻覺腹中絞痛,反胃到險些吐出來。
“天呐,老爺您說句話啊!”
徐姨娘還想在安晴雪跟前戴穩善解人意的麵具,佝僂著身子靠近。
“晴雪你何必跟你父親置氣,傷的是你的身子……”
話還沒道完。
下一刻便讓安晴雪一記刀眼嚇退。
她滿目猩紅充滿怨恨,恨不得將這安國公府的一家子活剝生吞。
自討沒趣的徐姨娘隻得閉了嘴,乖乖往旁的地兒去了,再也不敢與安晴雪對視。
血就這麼一直不停地流。
安晴雪仿若此事與之無關,默默地盯著地上的血量,直到濕了腳邊的一整塊地。
“欠你的都還了,三日後我來拿嫁妝。”
起身,眩暈將其包圍。
心裡的信念不停地在告訴安晴雪:不能倒下!
也許是母親的在天顯靈,短暫的暈厥後安晴雪恢複了意識,穩穩地站直雙腿。
她的襦裙早已遭鮮血浸染,全身血汙。
一腳一個血印往外走,驚得安國公後脊梁發冷,這女子當真是個狠角色。
全府上下無人敢攔。
安晴雪抱住母親的牌位,邁腿出了大門:“女兒帶您回家……”
“誰!”
剛剛歸家的安俊鳴讓突如其來的血影撞了個正著,活生生絆倒在了門檻上。
“哎喲!”
身旁的小廝也瞪大了眼,上前攙扶主子。
兩人不敢阻攔,就這麼默默看著,望著安晴雪的背影遠去。
“活見鬼了真是。”安俊鳴撫著胸口順氣,還沒回過神。
“少爺,這人看著像是大小姐……”小廝不敢多說,點到為止。
“安晴雪?”
他不屑地撇了下嘴,緩緩起身拍著灰。
“在大殿上丟了我安家的臉,又讓明月姐不清不白地嫁到戚家去,她還敢回來!”
嘴裡正不停地鄙夷著,有丫鬟小跑著出來了。
“少爺,夫人知道您去青樓的事兒了,讓您趕緊去大堂要問您話呢。”
安俊鳴全靠自家母親賞銀子揮霍,可不敢忤逆了徐姨娘的意思。
哪裡還顧得上安晴雪,隻屁顛屁顛地往大堂去。
……
“姑娘!”
巷口等著的梅香見人浴血而出,花容失色,撲上前攙扶。
蘭香趕緊接過牌位抱在手裡,用手帕擦乾了血汙:“姑娘若是受了安家人的氣,隻管叫奴婢打進去!”
“兩清了。”
安晴雪虛弱擺手,說了這句。
兩丫鬟雖有些雲裡霧裡,但也大概其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便扶著人往出走。
全身帶血的絕色女子走在街上,很快便引來大批百姓圍觀。
蘭香著急,來時的馬車不知被車夫趕去何處。
“這人是不是安國公府上的小姐啊?”
“是她沒錯,聽說昨日是要跟忠廉侯府結親的,怎麼今日弄成這樣?”
“沒聽說嗎?這是婚沒結成,被退回來了!”
人群裡嘰嘰喳喳起來,流言四起。
“姑娘,咱們快些離開這裡。”梅香半蹲著身子,想讓安晴雪到她背上來。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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