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踏進戚府的那一刻起,梁鶯兒就沒把自己當外人,頗有主人的架勢。
戚老夫人笑而不語,戚鄢也一副驕傲的神采。
一切不言而喻,甚至沒有給安明月拒絕的餘地。
“妹妹不必多禮。”
接了梁鶯兒遞上來的茶水。
安明月的手因怒意微微顫抖,她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將水全數潑到餘鶯兒的頭上。
“既然妹妹今日就要入府,此前主君承諾妾身的平妻身份可否兌現?”
安明月順勢而為,賭戚鄢還有良心。
“嗯……”
點點頭又看了戚老夫人一眼,戚鄢勉強道:“當然,你該享平妻之位。”
成了。
“若是平妻,明月鬥膽想試一試管家。”她淡然道。
管家!
兩個字傳到戚老夫人的耳朵裡,她愣是連筷子都拿不穩。
原想著讓兒子納妾入門就是為了挫挫安明月的銳氣,總歸不能因小失大。
“明月你身懷六甲,怕是不宜太累。”
自知這兩日在安明月麵前理虧,戚老夫人也不敢明著阻攔。
她不停給戚鄢遞話,使眼色:“兒啊,明月肚子裡可懷著我戚家的嫡子嫡孫。”
“母親不必憂心,兒媳知道自己的身子。”
安明月不聲不響換了稱謂,不以妾自居,得意洋洋瞥了梁鶯兒一眼。
才入門不好講話,梁鶯兒暗自記住今日。
既然安明月如此識相認了梁鶯兒一青樓女子入門,戚鄢很是滿意。
再來,戚老夫人因罰跪讓安明月動了胎氣之事總該有個說法。
他輕敲碗碟邊,清脆的碰撞聲讓眾人安靜。
“行了,母親的好意兒子明白。”
“但……”
他對著安明月勾起嘴角:“明月若為妻便是這後院主母,理應管理家事。”
“依我之見,不如讓明月管一段日子,看看她的能力如何?”
聽著戚鄢沒把話說死,戚老夫人知道事情往後有回旋的餘地。
今日不宜起衝突。
她懂分寸,隻好點頭:“你若覺合適,便就這麼辦。”
“多謝主君,多謝母親。”
安明月行禮謝過,領了侯府庫房的鑰匙,搖身一變成了當家主母。
梁鶯兒也不是個安分的主。
她起先在青樓盯上戚鄢,就想讓這男人有一日動了惻隱之心將其娶進家門。
如今擺脫了煙花之地,戚家便成了她新的陣地。
既來之則安之,安明月是阻擋她通往成功之門的首要阻礙,豈能無視。
離開青樓時,梁鶯兒便說了。
得是納貴妾之禮才能將她迎入家門,戚鄢能抱得美人歸,一口答應。
聘禮、迎娶、拜堂,是一個不少。
三叩九拜寫了婚書,跨了火盆,當夜就進了戚家的門。
安明月進戚家大門是借安晴雪的儀式代嫁,還被告禦狀一事全毀,最後讓安國公套了輛板車拉到府裡。
此番動靜,她豈有不眼紅之理!
“主子,主子!”
戚鄢在洞房裡將要掀梁鶯兒的蓋頭,門口傳來咚咚的拍門。
手懸空停住。
轉頭帶著慍怒不耐煩問:“何事驚慌,不知今夜洞房花燭!”
“夫人說小腹疼痛,鬨著讓您趕緊去看呢。”
小廝的話讓戚鄢坐不住,趕忙把梁鶯兒的蓋頭挑開,草草看了眼新娘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