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月徑直說出梁鶯兒的名字,直把嫌疑往梁鶯兒身上引:“她難道不會嫉妒兒媳先誕下長孫嗎?”
此話有理。
細細想來,梁鶯兒本就刻意針對安明月。
從入門第一天起便給了安明月下馬威。
原先戚老夫人還以為是有她在背後默許撐腰,而今看來,隻怕這女人本就有這麼大的野心!
“我明白了。”戚老夫人麵色漸沉。
梁鶯兒答應了戚鄢要在祠堂裡抄經祈福,說到做到。
還每日往安明月的房裡送抄好的經書,既讓安明月看到她的誠心,又讓戚鄢懂得她的實意。
安明月翻著這些親手寫的祈福詞,沾沾自喜。
其中有小小的頁在一堆祈福裡顯得紮眼。
上寫道:‘維天至尊,浩渺無垠,吾輩虔誠,跪拜於前。’
‘願上天垂憐,賜主母安明月子孫綿延,承繼宗嗣,不絕如縷……’
這竟是送子的祈福。
啪地將這張詞拍在桌上,安明月恨得牙癢:“她明知我失了麟兒,竟寫這種東西送來淩辱我!”
這張紙立即被送去了戚鄢手裡。
聽了安明月添油加醋的猜想,戚鄢不以為意:“鶯兒也是為了你好,何苦生這些沒來由的氣。”
梁鶯兒不動如山,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就待在祠堂裡。
手裡毛筆不停在劃動在紙上留下寫給安明月的祈福詞。
“小主。”
她的丫鬟站在她身邊看著,憂心忡忡。
“您真給夫人房裡送寫著送子祈福的話去,會不會惹得夫人不高興啊。”
丫鬟的話她都聽在耳朵裡。
微微停筆,梁鶯兒隻高深莫測一笑。
提筆寫下。
‘列祖列宗在上,妾身梁鶯兒替夫人安明月叩首稟告。近來厄運纏身,夜不能寐……’
這是一張祛噩纏身的禱告詞,轉眼又送去了安明月房裡。
“混賬!”
先暗諷自己沒了孩子,短短一日竟又詛咒起自己厄運纏身!
紙在手裡攥成一團,安明月恨不得直接放在嘴裡將梁鶯兒活剝生吞。
此前已找戚鄢說過,明白他就是個歪屁股!
整個人都偏向梁鶯兒,說什麼都是規勸安明月不要多想,總歸錯不在梁鶯兒身上。
安明月氣不過,最終還是找了戚老夫人。
戚老夫人一聽。
這還了得,往前的賬還沒找梁鶯兒算,這就又送上門來了!
“哎喲,哎喲,我這老骨頭喲!”
她往床上一趟,直接裝起病。
以安明月小產無法照料為由,立即令嬤嬤找梁鶯兒來彆院,讓她親自照顧。
梁鶯兒哪敢不從,乖乖來彆院。
“妾身問老夫人安。”
對她的行禮,戚老夫人嗤之以鼻:“哼,我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的人了,安不了囉。”
不曾來彆院請過安,梁鶯兒自覺理虧沒接話。
特地把房裡的丫鬟嬤嬤都趕出門,房裡隻留戚老夫人和梁鶯兒兩人。
“你過來。”
等梁鶯兒剛要走近,戚老夫人又改口:“咳,我多是感了風寒,嗓子乾啞,你去給我沏壺茶來。”
“妾身這就去。”
緊趕慢趕沏茶歸來,梁鶯兒取了杯子遞過去。
茶水冒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