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不見,可院子裡的腳印引起了她的注意。
蹲下單手挑起一塊沙土,放於兩指間輕輕摩挲,土質細軟且泛著紅色。
“西域邊境?”不自覺念出聲。
安晴雪前世出征義診時尤其記得邊陲的土不似京城這般黑潤,乾燥中泛著赤紅。
難不成這人還有許多身份……
不單是第一樓的殺手,還是出征邊陲的將士?
若真是如此,這人還是個又當又立的軍中蛀蟲。
一想到東梁國庫收了百姓稅銀竟要養活這種人,安晴雪的心就膈應!
拍乾淨手上的灰塵,轉身回房。
翌日。
“姑娘。”
稚梅趕早敲響安晴雪的房門,打算入門為其梳洗,卻發現自家姑娘少有勤快地坐在銅鏡前梳妝。
反手難以梳透長發,稚梅趕緊接過安晴雪手裡的篦子。
“姑娘這頭黑發真是烏黑發亮。”
微微一笑算是回了稚梅的話。
安晴雪翻動著抽屜裡的首飾,隨口問道:“不知第一樓可傳回殺那登徒子的信了?”
拿篦子的手顫抖。
稚梅徑直跪下,惶恐道:“前日奴婢去第一樓問,說此人行蹤不定恐沒那麼好得手。”
“奴婢辦事不力,還請姑娘責罰!”她埋著頭不敢看安晴雪。
指甲著急敲打著桌麵,安晴雪無奈:“趕緊起來,誰讓你跪了。”
“是。”
稚梅不自覺咽口水,雖起身,但還是有點緊張。
“我是想說。”
“若是第一樓辦不成這事,便去找管事的商量,把那人的玉佩和給出去銀子要回來。”
“姑娘您當真?”不明所以,稚梅忙抬頭看著安晴雪確認。
直到主子鄭重點頭。
她才明白這不是玩笑話,抓緊領命出府,向第一樓討要銀錢。
安晴雪想了一夜要將此人如何辦才好。
思來想去。
還是覺得這錢放在第一樓存粹打了水漂,不如先收回手裡,等外祖來京再做打算不遲。
……
金鑾殿站滿群臣,今日皇帝有要事需議。
西域使臣病危的消息已傳遍朝臣,如今站在大殿人人自危,誰也不敢妄言。
皇帝不似眾臣所想這般嚴肅正色。
反而輕鬆自在靠在龍椅,開口點了安國公的名:“愛卿當真養了好女兒,哈哈哈!”
安國公惶恐不敢怠慢,移步上前躬身道。
“陛下謬讚,小女屬實荒唐沒規矩,還請陛下多擔待。”
他已從私交甚好的公公嘴裡聽聞,安晴雪在皇帝麵前立了軍令狀。
為西域使臣治病一事從太醫院轉到了她手裡。
她承諾,倘若治不好西域使臣便隨皇帝處置,以此換取太醫院院判沈兆鶴的自由身。
在安國公眼裡看來安晴雪糊塗,實在是太糊塗!
“愛卿哪裡的話。”
皇帝立直身子笑道:“太醫院的都不敢接的病患,安晴雪敢治,這不是神醫是什麼!”
治得好便是神醫,治不好可就另說。
安國公從未見過安晴雪在家展露天賦異稟的醫術,說白了他不信安晴雪能治好西域使臣。
如此,還不如早些撇清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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