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世間男子都如戚鄢、安善之流,這世間的女子又有幾個能得善終?
她在心裡掙紮了許久,終於轉過頭:“殿下可明白江書柳的苦楚?”
“本王不明。”裴玉嵇直言。
他不是女兒身,自小外征戰,過慣了自由灑脫的生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禁錮住他。
“果然啊。”
一直喪著臉的安晴雪總算笑了:“男子同女子豈能輕易相互理解,中間有跨不過的隔閡。”
“若是我來許願,但求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求其他。”
上一輩子未能完成的心願,這一世有機會嗎?
“你如何知本王不想一世一生一雙人?”
他突如其來的反問讓安晴雪愣神,瞪著水靈靈的杏眼看著他,眨也不敢眨。
灼灼目光,裴玉嵇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下巴。
“本王是說,若你願隨本王過這一世,這一生也就認準了隻你一人。”
雖聲音不大,可這話在安晴雪耳邊炸響。
從不曾在她麵前擺明心意的裴玉嵇,那個說自己有心上人嵇王殿下,原來愛的是自己。
給點反應啊!
安晴雪你倒是說點什麼,趕緊想出能說點什麼!
心裡混沌不堪。
她甚至難以分清心裡異樣的感覺是欣喜又或是激動,還是彆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裴玉嵇柔情似水的眼眸就這麼看著她,不著急要一個結果,隻靜靜看著她。
短暫的欣喜之後。
一盆冷水,嘩啦!從頭到腳澆了下來,安晴雪想到了與戚鄢大婚時的登徒子。
她放肆地苦笑起來:“哈哈哈哈,殿下當真玩笑了。”
“我早已在與忠廉侯府退婚一事上成了全城的笑柄,失了名節又丟了身份,與殿下可謂是天差地彆。”
“您可彆拿臣女打趣了。”
說完話又側過頭,安晴雪緊緊抿著唇不看裴玉嵇。
原以為是輕鬆自在的一席話,為何說出口了,心裡卻像是壓了千斤重的石頭!
“晴雪。”
裴玉嵇深吸一口氣,想要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更為堅定。
“你以為本王排除千難萬險,縱使有萬人不解,依舊隨時守在你的身邊是為了什麼?”
沒有等來想聽的回答。
馬車陷入沉寂,在隻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安晴雪不敢回頭,也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應,怕小心翼翼隱藏多時的情緒就這樣傾瀉而出。
可她不能!
“吾心所向,唯君而已。”裴玉嵇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卻又難以抑製地顫抖著。
他從未這麼害怕過,也從未這般輕鬆過。
“抱歉,晴雪。”裴玉嵇的話已到了嘴邊,“那日本王……”
“嵇王殿下!”
馬車猛然停下。
車窗外的手下高聲打斷,指著不遠處的人上報:“有人聲稱是安郡主的丫鬟。”
“姑娘!”
稚梅揮著手趴到窗口,見安晴雪神色異樣:“姑……姑娘您怎麼了?”
車上還有裴玉嵇。
可稚梅隔著窗簾隻能瞧見他的身子,看不清臉。
手帕遮掩,佯裝擦擦嘴,安晴雪趕緊將心緒調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