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桌而起,睜眉圓目怒視一眾大臣,皇帝餘光掃過身為戶部侍郎的蘇安山。
“微臣……”
欲言又止,大理寺卿垂頭喪氣,隻能閉嘴認命。
蘇安山的威脅不停地出現在腦中,一遍又一遍,他強忍著想把這指使之人供出的欲望。
安俊鳴雖已感受到自己走投無路,但卻無法放棄期盼家人伸出援手,不停向人群中尋覓安國公及安明月的身影。
隻有他們出現,才有可能在皇帝麵前求情。
但隻有跟來的徐姨娘想要越過人群上前,她早已是淚流滿麵,嘴裡聲嘶力竭。
“聖上,聖上!”
百姓自發形成障礙,不讓徐姨娘輕易跨過人群向前。
徐姨娘承受著不知來自何方的推搡和擠壓,連呼吸也變得困難,隻看著兒子消失在視線裡。
安家大房夫妻也在安晴雪的暗中運作下,由稚梅帶路,抵達縣衙大門。
他們想要為兒子討一個清白,也想讓安俊鳴付出應有的代價。
“人證到!”
“諸位請讓讓!”稚梅高呼,伸出手臂推開人群,“這是能為米源村民仗義執言的證人。”
百姓聽聞這對夫妻是為村民說話的人,竟主動讓出了一條路。
這麵徐姨娘被圍得水泄不通,但安家大房卻暢通無阻,順利抵達縣衙大堂。
兩夫妻整日寢食不安,夜夜不能寐,已是白了頭。
“爹,娘?”
安兆夫鼻頭一酸,兩行眼淚順著麵頰滴落。
“兒啊!”安連氏在跪拜完皇帝後看著兒子大哭,險些情緒失控。
她總算在安清武的攙扶下勉強站直,拍著胸脯:“安俊鳴自身難保,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吧!”
心裡防線徹底攻破。
安兆夫不願再沉默不語,終於不再為安俊鳴說話。
一改先前供詞,直言道:“聖上。”
“草民願指認安俊鳴,他起初便起了勞役佃戶的心思,讓草民入夥投了五百兩銀子,是他致使米源村的十多名佃戶喪命,請聖上明察!”
有了人證,民怨四起,咒罵聲不斷。
他暗中私藏的契約也讓安清武在抽屜中找到,一齊呈遞皇帝麵前。
人證物證具在。
皇帝就算是想要刻意偏袒也不能,況且安俊鳴已犯眾怒,不可輕饒。
“來人啊!”皇帝嚴詞下令,“給朕打安俊鳴二十大板,發配寧古塔,永世不得返京。”
苦寒之地,若有被罰者,皆有去無回。
“凡有求情者,一並連坐!”
福順領命監督行刑,讓禁軍抓了安俊鳴,不管三七二十一反趴放置於凳。
安晴雪若有似無的眼神一直看著這裡。
他為了討安晴雪歡心便使眼色讓行刑手加大力度,安俊鳴的叫喊響徹雲霄。
“饒命啊,饒命啊,聖上!”
喊叫從聲嘶力竭到細弱無聲,罰完這二十大板,安俊鳴已是雙膝具斷。
大理寺卿因失職偏袒而被剝去官職。分管田土的戶部侍郎蘇安山罰了兩月俸祿便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