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啊……”
嘟囔了這句,安晴雪不再理會大踏步往前走,心裡卻不禁想到。
自安俊鳴被押上堂起,從始至終沒有見到安國公和安明月露麵。
身為安俊鳴的親爹和姐姐,兩人真有這般狠心置骨肉血親而不顧,實在是讓人憤慨。
前世這兩人有何嘗不是這麼對自己呢?
安晴雪甩甩頭把這些沒由頭的思想拋在腦後,登上車落座,下令道。
“回府!”
女孩的傷比看起來的更為嚴重。
不僅僅是眼睛能看到的外傷,皮開肉綻往外淌血,還有部分的傷口在長時間的暴露感染中敗壞,整個口腔受外力撞擊糜爛不堪,連張嘴都困難。
她弓著身子不停說疼,搞得眾人滿頭霧水。
在安晴雪摸骨診斷後,確診肋骨有骨頭撕裂的跡象,需要臥床半月靜養才行。
過了溫水又擠乾的手帕擦拭著女孩身體上的血汙。
安晴雪止不住地歎氣:“哎……這一身的傷換了而今的結果,你可開心了?”
“嗯!”
咬著牙忍痛,女子重重點頭。
“一點不劃算!”
稚梅端著水盆站在床邊,義憤填膺替她說話:“安俊鳴若不是安國公有意放縱,又聯合蘇家幫忙撈人,豈會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現在安俊鳴已得到應有的懲處,可這兩家人卻搞起了明哲保身,安安心心躲在背後……”
“指不定這勞役佃戶的錢是誰收了!”
這丫鬟向來是個直腸子,想說的話口無遮攔,直接當著女孩把真相說了個明白。
“稚梅。”
慍怒製止,安晴雪給了她個警告的眼神。
“奴婢多言。”乖乖閉嘴,稚梅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嘶……”
女孩暈暈乎乎轉過頭,看著安晴雪的目光很是感激,又真心實意說出了心中所想。
“聖上已為米源人做了主,隻要能讓那安俊鳴受到懲治,我父親和祖父也會在天有靈的,多謝姐姐了。”
連飯都吃不飽,大字不識一個的女子又如何說出違心話呢?
她若真是這麼想,安晴雪就算心裡有氣也不能對著她發,於是鄭重地點點頭。
碗裡裝的是半涼的安神藥,遞給女孩:“喝了好好睡一覺,明天一切都過去了。”
安晴雪的這句話還有後半句‘對你而言’。
貼心安排了女孩這段日子在府上的起居,她一個人懷著沉重抑鬱的心去往後花園散步。
思緒萬千。
腳隨意踢著院子裡的落葉,安晴雪埋著頭往前走,突然發覺院子裡有黑影。
“哥?”她眯著眼試探著叫了一聲。
黑影越來越近,隻聽俞子石笑出聲說道:“你呀,我就猜到你一個人在這裡。”
總算有個人能一吐不快。
安晴雪也釋然的笑了,快步上前,挽住俞子石的臂彎就不放開。
“兄長定是想我才專門來城北看望,近來外祖身子可好?舅舅仕途還算順利?”
“都好。”答完這句。
俞子石莫名嚴肅起來,停下腳步看著安晴雪正色道:“今日有人犯蹕攔聖駕,可是你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