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親生父親也能斷絕關係,您想想她這種貨色豈能為了不同母的弟弟出頭,她就是頭該死的白眼狼!”
不留情麵的謾罵,加之鄙夷的神情讓帕勒看得舒爽,總算露出了笑臉。
他不慌不忙放核桃於桌麵,手指有節奏地叩擊著。
一下,兩下,三下……
徐姨娘在這靜謐無聲處境下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既然是您上門來求,一切好說。”
安明月鬆了口氣,緊攥著的手鬆開了些許。
還不等她和徐姨娘高興半刻,帕勒便再開金口:“但……東梁人老是天上不會掉餡餅,您二位可知這其中的道理?”
母女慌亂無措,對視一眼。
“王子大人想要什麼?”頭腦一熱,徐姨娘上趕著應話,“我就是豁出去這條老命也給你弄來!”
“邊疆屯兵布防圖。”
言簡意賅,帕勒早想好了互換的籌碼。
東梁國地域遼闊,謹防彆國來犯,凡是邊境區域皆有重兵駐守,軍營糧倉乃是最高機密。
若要侵蝕東梁,首先得要摸清楚兵在何處。
安國公在朝中有要職,能弄到這屯兵布置的圖冊,這便是帕勒一直以來對安國公府的覬覦。
徐姨娘往昔是歌女出身,所有的心機都用於大宅院爭寵,哪裡懂得兵家爭鬥和國家大事。
安明月倒是跟著戚鄢學得了些基本的道理,知道這屯兵部署的機要程度。
她趕緊張嘴阻攔母親:“此事太過重大……”
“行!”
想也沒想就應了,徐姨娘反過來不爽安明月的磨嘰:“既是老爺不在,我便給王子大人做保,以此物還我兒性命無憂。”
“老夫人爽快!”
帕勒大笑不止,遂讓仆人端來椅子給徐姨娘設座,又喊丫鬟上茶水給母女二人。
破天荒誇了安明月幾句,甚至給了她好臉色。
幾人寒暄講話間,有手下拿著托盤遞上來一瓷瓶,看樣子裡麵放的是藥粉。
安明月不解,帕勒笑著解釋:“是迷藥。”
他不看安明月,隻對著徐姨娘說話:“若是老夫人把這藥下給國公大人,便能不起爭執,很順暢地偷來布防圖。”
其實這瓶子裝的是瘟疫病毒,也就是安晴雪花了大力氣治好的西域使臣所患之病。
見她遲疑不敢拿藥瓶,帕勒推波助瀾又說道。
“屆時圖到我手,安公子就能平安無事回到家中,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懸在空中的手頓時找到落點,徐姨娘一把將藥瓶塞到手裡:“我知道了。”
全程給母親示意眼神,她卻有意不看,安明月的努力都成了徒勞。
事已辦完,帕勒開口送客。
安明月以送母的名義想跟著徐姨娘去大門,但剛起身就得到了帕勒的拒絕。
“有丫鬟送,侯夫人不必多此一舉。”
言語裡的威脅昭然若知,徐姨娘為緩和氣氛趕緊接話:“為娘能找到,明月你就好生伺候著王子大人。”
丫鬟帶著徐姨娘剛一走,帕勒點了點杯子,讓安明月上前倒茶。
端著茶壺的手微微顫抖,安明月說不出的心慌,步子也邁得十分小心。
“呃!”
茶壺落地,碎片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