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他豎起中指,然後在他桌子上順了兩包紅塔山,出門前往亞麻廠。
不過發動車子的時候,馬叔喊住了我,叮囑我一定要小心。
因為,那邊陰氣太重,保不齊會有什麼古怪的事情發生。
他還提醒我,那邊有兩棟“鬼樓”,如果想要打聽亞麻廠的事,去那最方便。
哈爾濱人都知道,亞麻廠在和平路和民生路那邊,附近還有一所很牛叉的風華學校。
此時距離那場大爆炸,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年,亞麻廠一帶早已恢複了繁華,我在街上轉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馬叔所說的“鬼樓”。
那是兩棟黃色的小樓,在外麵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彆的,隻是和周圍的繁華對比,顯得破敗荒涼了些。
停好車之後,我來到了“鬼樓”附近,想找個人打聽情況。
但我沒敢提當年那件事,因為我知道,這附近住著的很多都是亞麻廠家屬,大爆炸給很多人留下了傷痛,大家都很忌諱,不願多提。
於是我就打聽,有沒有人認識餘秋月的家在哪。
接連問了十幾個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是連連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這倒也正常,畢竟餘秋月都死了快二十年,誰能記得她呢?
我想了想,就往“鬼樓”那邊走,剛走到樓下,又遇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
看他這個歲數,說不定對當年的事知道的多一些。
然而,他一聽我打聽餘秋月,還想上“鬼樓”,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小夥子,你要是想問這件事,可以去道外三道街那邊,那是個花鳥魚市,你買個釣魚竿,再買點魚食餌料,去鬆花江釣魚去吧。”
我一時沒理解,我打聽亞麻廠的事,跟釣魚有啥關係啊?
他衝我一瞪眼:“我是看你閒得慌,給你找個事乾,省的你在這作死!”
我哭笑不得,問他:“這咋是作死了?是我一個朋友托我問的,她是餘秋月的親戚,找不到她家了。”
老頭說:“淨他媽胡扯,餘秋月家哪還有親戚了,她家裡人都快死光了,老頭子死了,姑娘兒子都死了,就剩下一個老太太,也早都搬走了。”
我趕忙問:“你真認識餘秋月啊,她家搬到哪去了?”
老頭說:“認識,我跟她媽是老工友了,但是她搬走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我們這都十幾年沒聯係了。還有,你要是想打聽這些事,最好彆上這棟樓。”
我看看旁邊的樓,小聲問:“我聽說這裡是鬼樓,難道這裡真的鬨鬼?”
老頭哼了一聲:“鬨不鬨鬼也跟你沒關係,快走吧,這地方少來,對你沒啥好處。”
他態度很不客氣的扔下這兩句話,然後就走了。
我一頭霧水,這時候又有一個人路過,見我發呆,便過來好心對我說道:“小夥子,人家說的對,彆瞎打聽,回家吧,這地方連我們都不會上去。”
我問他到底為啥,他看了看我說:“你是外地人吧,這兩棟樓是亞麻廠的安撫樓,裡麵住的全是當年燒傷的女工,幾乎沒有外人上去。有人說裡麵半夜經常狼哭鬼嚎的鬨鬼。唉,當年那個事,真是太慘了,無數家庭的終生傷痛啊。傷勢最重那個女的,全身燒傷95的麵積,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都躺了快二十年了。”
他搖搖頭,歎口氣,然後也走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
本來我還想上去打探打探,但現在一想,還是算了。
不打擾,也是一種尊重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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