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方景淩等人才將平水縣所有種類的熏香購買齊全。
正準備啟程返回住所,不遠處的人群突然一陣騷動。
“冤枉啊,大人!”
“冤枉啊!”
帶著哭腔的青年女聲和蒼老的男聲,透過人群傳來,語氣裡滿是哀求。
“沐脂,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是。”
段沐脂費力地擠過人群。
前方街市上,兩旁的住戶門窗緊閉,生怕惹上一點麻煩。
街市中央,兩名衙役分彆捉住一名年輕女子的雙手,將她往前拖拽。
衙役身後,年邁的老漢抱住其中一名衙役大腿苦苦哀求。
“大人開恩啊!大人開恩啊!”
老漢沒有讀過書,麵對眼前的變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一個勁地哀求。
被老漢抓住的衙役用力扯了扯大腿,想將老漢掙開。
奈何老漢抱得太緊,衙役隻好用話語威脅。
“張老漢我告訴你……
妨礙公人辦差,也是犯法的。”
“大人啊,小蘭真是冤枉的!
大人開恩!大人開恩啊!
你們要抓……要抓就抓我吧。”
衙役又好氣又好笑,“抓你?你個老頭,我們抓你有什麼用?
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可抽你了!”
說到這,衙役揚了揚手上的鞭子。
“不要!你們不要打我爺爺……
他年紀大了,經不起打……
爺爺,你放開他吧,他們隻是找孫女去問一下話,不會有事的。”
嘴上說著寬慰的話,張小蘭的淚珠已滑落了下來。
縣衙的衙役為什麼要帶她走,她心裡已隱隱有了猜想。
“不行!
小蘭,你爹已經被他們帶走了……
我不能再看著你也被他們帶走……”
張老漢一直搖頭,抱住衙役大腿的手卻是更緊了。
前陣子,知府的公子曾委托媒婆上門,提出想納他孫女為妾室。
因為知府公子的名聲實在太差,他兒子張阿牛便拒絕了。
前兩天,兒子張阿牛犯了事,被抓進了縣衙大牢。
今天,縣衙的人就又上門了。
硬說孫女小蘭是同夥,要把人帶走。
張老漢從張家村一直追到縣裡,眼見離縣衙門越來越近,張老漢也顧不得其他,抱住其中一名衙役的大腿便不放。
爺孫二人的哭求聲傳向四周,引得圍觀群眾議論紛紛。
“這不強搶民女嗎?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啦?”
“這爺孫倆指定不是什麼好人,如果沒犯事,衙門的公人怎麼會抓人呢?”
“王媒婆,你有沒有良知啊?怎麼幫欺負人的說話。”
“我說錯了嗎?沒犯事?
沒犯事,怎麼就偏偏抓她不抓彆人呢。”
“我聽說呀,這張老漢的兒子搶了外國糧商的糧米。
衙門懷疑她孫女是同謀,所以才來抓人的。”
“聽見了嗎?張屠戶你聽見了嗎?我剛剛說什麼來著?
你還說我沒有良知,你有良知,你有良知幫強盜說話……”
整合了下眼前所見和圍觀群眾所說,段沐脂快速返回方景淩身旁。
“殿下,前麵是縣衙的衙役在抓人,抓的是一對爺孫。
似乎是因為老人的兒子犯了事,剛剛的哭求聲就是老人和孫女發出的。”
譚元眉頭大皺,“老人的兒子犯的事,為什麼要抓老人和他孫女?”
譚元是窮苦出身,在老家時沒少被地保和衙役欺負。
對於底層老百姓被欺壓的痛苦,譚元感同身受。
隻歎他如今已不是平民身份,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亂來。
更可歎,二皇子如今心係岑嫣,怕是沒有閒心管這閒事。
要不然,他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些橫行鄉裡的禍害。
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