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箏聽陸飛鳶說完,微微低下了頭去。
“當初奴婢的家鄉遭遇饑荒,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如果不是小姐相救,奴婢怕是已經成了兩腳羊。”
當時她倒在路邊,已經奄奄一息。
她的家人便藏在暗處,隻等著她死了,便將她拖走,與旁人換食。
是小姐出現,將她救了回來。
因此,聽說被害女子的家人拿了銀兩便不再追究,她心中並不意外。
窮苦到一定的地步,人都能吃人。
又怎麼可能有銀子不拿,非要去和相府作對呢?
陸飛鳶歎了口氣。
“好了,不想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了。本來也沒指望著這件事情給相府造成多大的困擾。”
她之所以通知被害女子的家人。
一來是覺得不平,二來則是想看一下相府的態度。
不管怎麼說,沐丞相是她血緣上的父親。
她雖然沒有認回丞相府的打算,可對這個父親,還是想了解一下他究竟是什麼為人的。
如今看下來,卻隻覺得失望。
陸飛鳶回到旖霞院,正準備給果樹苗鬆鬆土,就聽下人稟報。
“王妃,安陽伯爵府的鄭管家來了。”
她當初給這位鄭管家出了主意,他完成的極好,現在應該得了自由身。
“去告訴他,不必來道謝,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吧。”
“奴婢跟鄭管家說了,不過他說是有要事,特意前來向王妃稟報。”
陸飛鳶放下了小鏟子。
“讓他進來吧。”
“是。”
很快,鄭管家被人領著走了進來。
他弓著身子,頭都不敢抬,一路來到了會客的正廳,眼角的餘光隱約一瞥,便看到了端坐在上首處的陸飛鳶。
她一身緋色襦裙,裙擺上繡著一簇簇金色的海棠。
隻一眼,他便連忙跪在地上。
“奴才見過宸王妃。”
陸飛鳶聲音安然而沉靜。
“起來吧,鄭管家,我聽聞,你已經帶著人,從安陽伯爵府離開了?”
“是,多虧了有王妃的指點,奴才等人才得以脫離苦海,有了條活路。”
“既然有了活路,今後好好活便是了,你這次過來,是為了何事?”
鄭管家神色略帶了些慌亂,聽到陸飛鳶的問話,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