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要見上最後一麵,確定對方是生還是死,不然心裡麵總會留下一些小牽掛。
隻是沒有想到,此時的醫院裡麵已經人滿為患,我這後來的,死活衝不到最前麵去,隻能聽著人群裡麵的八卦議論,得到最新的消息。
這個小偷,據說已經奄奄一息,這個小小的衛生院根本沒有多牛的醫療水平,能夠起死回生。
所以,這個人在推入搶救室後,一直搶救了一個小時後,隻最後上了呼吸機,就看他個人的意誌力有多強,是醒轉過來,還是就此睡嘎了去,沒有人能預測。
畢竟傷到的是腦子。
醫生給的推測,大概就是會成為植物人。
而這個小偷的家人也在不久後趕了過來,被所有看熱鬨的人圍了起來。
他們不擔心這人是生還是死,隻是帶著譴責的語氣,把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反複講出來,讓這個小偷的家人發表相關言論。
這些人不過是為了在網絡上收割流量,所以,在彆人的傷口上不停的撒鹽,吃人肉饅頭罷了。
都不是一群好人。
我在人群裡麵,看著小偷的家人被問得崩潰大哭。
他們又不知道那麼多,一切都是小偷的私底下行為,不過是一樁偶然事件,卻非要被人拿到網絡上去炒作,去貼上各種標簽。
人們熱衷於挖掘小偷的生平人設,將他曾經的朋友和同事親人等,全都拉出來采訪了一遍。
我在人群裡麵看了一會兒熱鬨後,轉而又去探望那個產婦。
最終看到其已經能下地行走,此時,正和幫著她照顧孩子的護士討論著育兒經。
這個女人是不幸的,但也是幸運的。
再去看護士懷中的孩子時,這小家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應,竟然衝著我微微一笑,晃了晃小手臂,似乎是在我和打招呼。
真是個好孩子,有靈性。
大難過後是大吉,祝福這對母子吧!
我欣慰的對著小寶寶揮了揮,作了最後的告彆儀式。
離開醫院後,天空久違的放了晴,難得一見的太陽,曬到身上,有股久違的溫暖感覺。
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一直都感覺自己是個在暗夜裡苦苦掙紮的小醜。
也有一天能被這陽光包裹著。
我有些貪婪的展開雙臂,感受著這短暫的明媚心情。
生活不會一直都這般美好,哪怕隻是短短的幾秒鐘,還是讓我倍感珍稀。
很多時候,感覺自己撐不下去的時候,就是靠著這些美麗的一瞬間,這才咬緊後槽牙度過的。
我隻是沒有想到,讓我有些疲累的人,後在這個時候,像個狗皮膏藥一般出現在我的麵前,將這份好心情攪和得稀碎。
是馬小翠,她似乎已經打聽到了村子裡麵發生的事情,所以此時再見麵,看到的就是其哭得紅腫的雙眼。
我彆開臉,沒去看她。
其實,對方長得醜,並不是她的錯,我也不是一個以色看人的人,醜不醜的,都已經看了一二十年了,再如何也看習慣了,並不會覺得多礙眼。
我煩的是她幾年如一日的占有欲,不是誰都喜歡被人這般油膩的瑟瑟著。
我收拾起心情,麵無表情的準備離開,竟是連打個招呼都不願意,就像是沒有認出對方來。
馬小翠很是絕望的在後麵叫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