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間閒置的空屋子,一個高瘦的漢子帶著她們過去。
三兩句話之後,這人也顯示出了驚人的語言天賦,三人算是真的信了有那種共通語言的秘術。
三人安頓下來,養好傷已是五日之後了。
破月族族人部分在鄉間勞作,有些是無所事事,還有一部分則是跟著屠狸在一間類似祠堂的地方作法。
這樣的生活方式日日重複著,或許有人麻木,或許有人從中夜琢磨出趣味來。
但三個外來人的到來還是讓這些人鮮活了些,時不時就借著給三人送東西的理由,過來聽聽故事。
君無憂口舌笨拙,慕青也不會吹噓,倒是南黎和這些人聊得熱火朝天的,時而逗得人哈哈大笑。
君無憂也明白他們偏愛南黎這樣的小孩子的緣故,破月族已經有數十年沒有新生兒降生了,如何不叫人憂慮。
他們這些活了幾萬年的老怪物,一邊憂慮著此生無法離開這裡,一邊又想著若是萬一呢,若是萬一能出去了,因此不想後嗣斷絕。
然而這些似乎是天定之事,他們法力強盛也無法改變。
對於族長的吩咐自然而然年複一年的倦怠下來,但偏又隻有這一口氣吊著他們。
再如何幽怨痛苦,也隻能堅守下去。
君無憂養好傷之後去往了中心那處似是祠堂的地方。
屠狸一身翠藍色衣裙跪地描繪著什麼,一個個複雜的文字自她筆下飛出,融入到她身前的一個石像之中。
那石像周身散發著淺色光暈,其姿態和之前君無憂在外麵所見是一模一樣的,隻是我i麵看不到的麵目,這裡卻可看得清楚。
是個清麗女子,眉宇正中正是破月族的徽記,眼神淩厲和悲憫。
“屠狸前輩還不曾說起過神女的事情,晚輩想請教一二。”
做法已經結束,屋內已經沒有了其他的破月族人,隻有滿屋的木牌,拱衛著中間箭指彎月的塑像。
比起屠狸身前這個破月族的族長,君無憂對神女更有興趣些。
“你想聽什麼?”
屠狸手下動作不停,忽地睜眼,卻沒有回頭去看君無憂。
“前輩希望我知道什麼便告訴我什麼就是了。”
信不信都由君無憂自己,無人能左右。
非是君無憂刨根問底,實在是屠狸看她的眼神太不對勁,而自己對此地生出的熟悉感也叫人驚心。
“倒是很聰明。”屠狸抬手一揮,最中央的箭射殘月的雕塑,忽然開始散發銀白光亮。
君無憂看過去,就見左右各有一盞琉璃,一半銀白、一半血紅。
銀白琉璃盞中是賴成雲幾人,那裡似乎是曾經的古戰場,敬月族強盛後報仇的時期,幾人被卷入其中,在人群和獸群之中努力求生。
而另一邊的血紅琉璃盞中,卻是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變化。
兩盞琉璃之中,不是之前在殿中所見的玄靈古木盒子,而是一顆乳白色的大圓珠子。
那種白色像是靈髓滴落的靈氣凝珠要形成仙靈玉的模樣。
屠狸抬手,珠子朝著她手心飛了過來,“這裡是我們族人封存的記憶,你或許能開啟。”
“為什麼?”
君無憂不太明白,她留影石之中的雕塑連正臉都沒有,屠狸都能辨認出來那是他們的族長。
他們的記憶真的被封存了嗎?
“沒有為什麼。”屠狸看著君無憂的臉,“如果是你,你會看到真相的。”
“你也能吸收月華之氣,如果能打開這份記憶,你們也許就能知道該怎麼出去了。”
君無憂依舊不解,她總覺得屠狸是在引誘她。
屠狸真的什麼都不知曉嗎?
看著她臉上的淺淡的笑意,君無憂無法和那日初見策馬疾馳的人聯係在一起,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