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一會之後,唐染突然發現貓眼似乎沒有堵住,於是她順著貓眼向裡麵看過去。
屋子沒開燈,光線很暗,一個黑影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像一樣。
正當她奇怪的時候,一道暗紅色的血跡順著床上流了下來。
轟的一聲,唐染腦中一片空白。
眼前的一幕和多年前重合,記憶中久遠的恐懼被喚醒。
多年前,也是這樣一道緊閉的門,也是這樣的深夜,隻不過裡麵的人,是她的母親。
唐染猛然睜大了眼睛:“洛非晚!”
她覺得胸腔的氧氣一下子被抽空了,私人醫生來的時候,她感到一陣陣眩暈。
第二天,唐染打開門,裡麵一陣血腥味,洛非晚的手被草草包紮了起來,不斷有血跡順著紗布流出來。
想起昨晚的場景,唐染還覺得驚心動魄。
看向洛非晚,她眼神中露出一份不忍:“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洛非晚看了看自己的手,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它原本應該就是這樣的。
他沒有回答,隻是像以前一樣問唐染:“染染,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飯?”
表情是淡定的,但唐染能看出來,那眼神後麵似乎藏著洶湧的波濤,仿佛隨時都會決堤。
唐染終於忍不住了。
“洛非晚,你該去接受治療。”
“我沒病,為什麼需要治療?”
洛非晚露出疑惑之色,似乎唐染在說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他避而不談,唐染原本不想過多插手洛非晚的私事。
可是昨天的事情,和她母親當年自殺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她覺得心裡一陣抽痛:“你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正常人會在自己手上割出那麼多道傷口嗎?”
“你說這個?小意思,我小時候經常弄的”
洛非晚看著自己的手,語氣輕飄飄的,目光飛遠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我小時候,我媽媽跟那個男人關係不好,於是跟我說,要是沒有我就好了,要是我死了就好了,於是我就在手腕生劃呀劃,想要殺死自己,可惜當時流的血太少了,我沒能殺死自己。”
他的語氣很可惜,這讓唐染覺得毛骨悚然。
“洛非晚,這是你父母留下的罪孽,你不應該用他們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那我應該怎麼辦?”洛非晚在笑,語氣無關緊要,可是唐染分明在那笑容裡看出了悲涼。
“你讓我怎麼辦?去恨我的母親嗎?不可能,她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在那個男人沒出現之前,她一個人打兩份工也要把我拉扯大,後來為了我,她去低聲下氣求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