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袁崇煥的資曆,想要啟用,最少也要加個兵部侍郎的銜,可並沒有,隻有一個都督的職位。
而,袁崇煥對此也是三緘其口,閉口不談。
一切都透露著詭異。
他感覺十分不妙,他雖然自詡清流,但實際上怎麼當上這個內閣首輔的,滿朝心知肚明,靠著攀附曾經的魏忠賢啊,雖然他攀附魏忠賢,可在清流麵前他卻說自己是臥薪嘗膽。
所以,這才有了上一次,彈劾魏忠賢。
但,萬萬沒想到,那次就出了大問題。
接下了一個燙手山芋,由於他大肆的抓捕,徹查,已經有不少人認為,他變節了。
變成了魏忠賢一流。
他有苦難言啊。
現在,又看到了這一幕,哪裡有心情跟孔運真在這扯鹹淡。
其餘幾人,也皆是如此。
滿臉戚戚。
都覺得今上自從當上了皇帝,變了。
眾人心思沉重,朝著暖閣走去。
朱由檢親坐在書案旁邊批閱奏章,他比曆史上的崇禎要好太多了,登基短短數日,靠著勳貴以及張維賢京營的掌控了宮內,同時變相的掌控住了整個京師。
像是那些內甲軍,更是早早的由於魏忠賢的投降,直接就被打散,以後另行發落。
手中還握著廠衛等諸多權力,說句不客氣的,已經可以跟當朝這些內閣大臣掰掰手腕了。
今天就是他第一次亮出獠牙。
整頓言官,禦史台隻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看到了幾位重臣前來,朱由檢很熱情的走到了首輔旁邊:“左柱國,你們來了,朕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了。”
幾人一聽,頓時心感不妙。
這是什麼意思?
左柱國,中極殿大學士,也就是所謂的首輔,並且還兼任著吏部尚書的施鳳來硬著頭皮露出一抹笑容:“陛下,剛剛老臣過來,看到一片血跡,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嗎?”
朱由檢聽到這裡,略微露出一抹驚恐:“左柱國,首輔啊,朕害怕啊,就在剛剛居然有人在宮內想要殺朕,這可如何是好啊。”
群臣聽到了這句話,腦子轟的一下子就要炸了。
造反,謀逆。
這特麼的是誰,瘋了嗎?
難道又要掀起來一片腥風血雨?
那可是殺皇帝啊,必然不會輕飄飄的放過。
嚇得一眾人趕忙跪伏在地上:“臣等死罪!”
朱由檢笑了,還扶起來了首輔施鳳來:“跟左柱國無關的,你死罪什麼啊。”
“是客氏,客氏聚集宮內內侍,若不是有禁衛拚死守護,我與懿安皇後恐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啊。”
草。
施鳳來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字。
怎麼又跟懿安皇後扯上了聯係?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那小太監說的不對?
此時,他已經懵了。
額頭的汗珠子,吧嗒吧嗒的掉,身為首輔,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不死也得扒掉一層皮。
“臣,死罪!”
好像就會這一句話了。
朱由檢扶著顫巍巍的施鳳來:“左柱國啊,這件事兒還得交由你來做啊,朕現在誰也信不過了啊,一定要好好查查,究竟是誰給客氏撐腰的。”
群臣一陣心驚。
誰?
當然是先帝,當然是魏忠賢。
但,顯然,這不是當今想要的答案,要不然不可能找到他們。
施鳳來頂著巨大的壓力:“臣請明示!”
朱由檢不由的笑了,滿朝都說這位施鳳來首輔腰杆兒子最軟,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心中很滿意。
“朕也不知啊,不過前腳朕剛剛從東廠得到了一個情報,你們看看?”
“也許能有些頭緒?”
施鳳來,以及其餘幾位重臣,眼巴巴的看著朱由檢遞過來的折子,顫抖著手打開。
當他看到的那一瞬間,轟的一下,腦子炸了。
他知道,他要完了。
包括現在在這個屋子裡的人,沒有一個能跑的了。
朱由檢的聲音幽幽的傳來:“聽聞朝中有一黨派,為晉黨,而這份晉商的名單,記錄的東西可不少,左柱國以及諸位給朕分析一下,是不是這個所謂的晉黨,知道了朕得到了這份情報,狗急跳牆了呢?”
霎時間,施鳳來汗珠子滴落在地。
低著頭,死死的握著自己的衣袍。
這話,幾乎已經明示了。
那就是按照名單抓人,而且要走正規流程抓,不然出動錦衣衛多好?
而且,陛下知道了這些黨派。
晉黨跟閹黨,東林相比無疑是個小螞蟻,但,話不是這麼說的,事兒不是這麼辦的。
麵對皇帝,他們都有自己的默契。
而,如今,陛下就是逼著他去打破這個默契。
一旦打破,必然大明的朝堂要掀起來一陣的波瀾,必然要亂。
這件事兒,要麼一棒子把晉黨打死,剿滅這份名單上所有的晉商,他給這位陛下獻上投名狀,要麼打蛇不死,晉黨反撲,咬死他。
至於中立?
他敢嗎?
現在他敢說一句中立,那就是死罪。
畢竟,跟皇帝被刺殺扯上了關係啊,雖然明知道這是朱由檢牽強附會,可誰敢說?
現在,皇帝可不是空無一人的皇帝啊。
顫顫巍巍的,幾個老臣對視一眼,就連孔運真都察覺到了異樣。
但,並未有多少政治天賦的他,說了一句:“陛下,這件事兒是否有不妥的地方?臣感覺此事有些蹊蹺了,而且,這朝堂哪有什麼黨派啊。都是陛下的臣子。”
嘩的一下,幾人差點跪下了。
老孔啊,你特麼的快彆說了,這是火上澆油啊。
朱由檢看著孔運真,覺得他很勇。
若不是從現代的書上,看到了一些孔運真在自己吊死煤山後也跑過來祭奠,最終病死在路上,也算是個忠心的,光這句話,就能讓他脫層皮。
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朕隻是提供了一個猜想,具體怎麼做,還是要諸位來定!”
“諸位都是國之棟梁,這等大事,朕也隻信你們了。”
“對了,韓一良剛剛去了北鎮撫司,這次就由他輔助諸位吧。”
施鳳來算是看透了,這位陛下太精明了,事兒是一點不想擔,罵名也是一點不想要,但錢卻是一分不想少。
說著是輔助,實際上不過是監視。
畢竟這涉及到了太多官吏,而那些商賈則都是背後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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