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而閻鳴泰說完這句話,也是瞬間蒼老了許多。
朱由檢點點頭:“朕就知道閻尚書是能辦事的,你辦事朕放心。”
想繼續說點彆的,閻鳴泰卻說話了。
“臣,年事已高,對國事有些力不從心,請告老還鄉。還望陛下批準。”
他算是看清楚了這個小皇帝不好鬥,本來豎起來了錢謙益這個大旗企圖鬥一鬥,可沒想到一個病退給他玩明白了。
兵不血刃。
所以他有點害怕了。
老淚縱橫,說著自己的功績以及歲數大了,什麼家中幼子,老母情真意切。
朱由檢看著表演的閻鳴泰,嘴角翹起來絲絲的弧度。
這個閻鳴泰是個懂事兒的啊。
他之所以今天弄這個,就是要告訴有些人,朕可以捧你上位,也隨時可以讓你滾蛋。
錢謙益從揚州赴任過來,高調讓他入閣官居次輔之位位極人臣。
仿佛一夜之間走到了權力的頂點。
但朝堂上,朕隻需要一句話,就能讓這個次輔回家休息。
說撤你就撤你!
說通俗點,就是告訴大家大小王!
搖搖頭,看著閻鳴泰老淚縱橫的訴說著自己的辭呈,朱由檢長歎一口氣:“閻尚書啊,你請告老還鄉可不行啊,國事雖然繁重但是一時之間朕也找不到頂替你的人啊,閻尚書以後不要再說什麼告老還鄉的話了,你的能力朕是認可的,隻是有些時候工作方式要變一變嘛!”
“不過,經過今天錢次輔身體出問題的事情,朕也有了一些想法,身體是本錢啊,以後內閣成員家中必須有朕的禦醫隨時待命!”
好機會,此言一出,包括施鳳來的腦子都不會轉了。
這是禦醫嘛?
這是索命的啊。
可誰敢反對呢?
誰也不敢啊。
最終閻鳴泰還是沒有辭官走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朱由檢看著低調不說話的群臣,又笑著問道:“對了,剛剛錢次輔說啥來著?”
可寂靜無聲的大殿內,誰敢出言。
朱由檢站起身甩了一下袖袍,嘴角翹起:“行了,散朝吧。”
散朝之後,本來應該眾星捧月的閻鳴泰此時好似是一下變成了討厭鬼。
東林陣營紛紛離他很遠,在這些人看來閻鳴泰背叛了他們。
閻鳴泰的嘴角露出了些許的苦澀,我也不想啊。
戶部尚書王永光還有英國公等勳貴則是笑吟吟的走向了他:“閻尚書,有時候人得識相啊。以後常來往啊。”
王永光說完這句話,英國公也報以鼓勵的眼神。
他知道他完了,現在隻有兩條路,一是馬上撞死,保留清白,這樣東林看在他以前的份上可能不會禍及家人,二來就是投入“皇黨”的懷抱。
皇黨是他給王永光等人,包括那些勳貴還有受賜功勳劍武將的定義。
這個比閹黨還讓人害怕。
因為,閹黨在皇黨之內。
他隻有這兩條路,絕對沒有第三條路,騎牆派不得好死。
深吸一口氣,看著那些逐漸遠離的同僚,他擠出了一絲笑容:“以後還需要英國公和王大人多多照顧!”
英國公和王永光哈哈大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那是肯定的,今夜老夫家中宴請,閻尚書還得賞光啊。不必多心,都是一些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