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姐從山上回來,已是傍晚。
沈憐跟去這一路,基本沒幫上啥忙。一路上走走停停,她一邊認路一邊采花,下山的時候她手裡拿了一大把顏色各異的野花。
回大姐家的路上,沈憐明顯察覺到了不一樣的目光,好像有人對著她的背影指指點點。
沈憐問大姐,村子裡是不是有人認識她?大姐大概是察覺到了這一點,笑著跟她解釋說不是,村裡人就這樣,來個人就要議論一番,猜年齡猜身份,他們可能覺得你們幾個穿著打扮不一樣,推測你們是從大城市來旅遊的!
沈憐聽過便沒再關注彆人對自己的看法。
周大哥一直睡到太陽西斜,晚霞照到了窗楞上,他才醒過來。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去穿衣服,隻見他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去大門邊拿起布袋子抄起趕羊棍就要出門。
周大姐看見自家男人那傻樣,放下手裡的水桶,站在灶邊掐著腰哈哈大笑,自己笑還不忘讓沈憐也瞧瞧這一幕。
“大妹子,你快瞅!”
周大姐指著門口笑得直不起腰,正在擺弄手機的沈憐好奇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瞧見周大哥正在穿自己那雙沾滿泥的布鞋。此時他已穿戴好衣服草帽,全副武裝,就等著羊圈打開一聲吆喝。
“你快看那傻子,都要吃晚飯了他去放羊,哈哈哈……”
周大哥一聽要吃晚飯,好奇地抬起頭往天上瞅一眼。這一抬頭,他才發覺都已經傍晚了,他還以為自己隻是小憩片刻,才剛過正午呢!
他不好意思地朝周大姐和沈憐呲牙笑,摘掉帽子和布袋,去柴棚裡拿了木頭和鬆枝草,準備點火做飯。
笑夠了,周大姐見沈憐這半天就舉著手機滿院溜達,索性直接告訴她隻有山頂上有信號,家裡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收到信號的,他們家有一部手機隻有逢年過節,需要用馬鐵柱也就是二丫他爸的車出去采辦東西時才會用到,平時就鎖在櫃裡。
她還說村裡就她家電視有信號,信號杆子就安在後山山頂,以前被雷給劈過一回,杆子都燒黑了,現在下雨打雷天她都不敢開電視。
沈憐聽周大姐如此說,便收起手機,跟她進園子摘菜。
此時,蛋兒和梁竟趙輝他們仨正在小溪邊玩水,院子裡能聽見他們嘻嘻哈哈的玩笑聲。
沈憐踮起腳越過院牆能看到溪水旁鄭南捷自己坐在一邊,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地圖。
幫周大姐摘好菜,她端進廚房去切,此時周大哥正坐在月台邊燒火邊念叨。聽著他們夫妻兩人互相埋怨瑣事,沈憐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就走出了門去找鄭南捷他們。
“怎麼了?我見你看了好久,地圖有啥問題嗎?”猛然聽見沈憐的聲音,鄭南捷一抬頭,眼裡儘是茫然。
“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懂這地圖了!”
沈憐接過地圖,看了一會兒,發現周圍的地形和路線和他們走過的好像一點也不一樣,再看古水村的位置,明明距離蓮花村不是很遠,可是他們卻用了一天時間才找到。
沈憐想起了那時腦中聽到的沙啞聲音。
“你是不是又聽到了那個聲音,是不是它給你提示讓你找到了這裡!”
鄭南捷沒回答,點了點頭。
“但是,那個聲音到某個轉彎處就消失了,我是沿著路找到的這裡!”
“你呢?後來又聽到沒有,那個沙啞的聲音?”
鄭南捷反問。
沈憐搖搖頭,自打我去石頭後麵找那條蛇以後我就沒有聽到了,我猜它是嫌我太莽撞了,所以才選擇把消息透露給你。
“那它引著咱們來古水村是想乾什麼呢?總不能是讓咱們來旅遊的吧?咱們要找的地方到底是不是這裡?”
“這個暫時還沒法確定,隻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突然,趙輝的一聲怒吼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兩人轉過頭去,看見趙輝正紅著臉往周大姐家走去。
鄭南捷來了興致,起身走過去問梁竟發生了什麼事。
梁竟扶眼鏡訕笑著說:“我跟他開玩笑說嚴芳心裡頭有人了,就住在村裡,他不知怎麼就生氣了,還往周蛋兒麵前丟石子,水花濺了我倆一身!”
沈憐見蛋兒的臉上正在往下流水,胸前濕了大片,梁竟的眼鏡鋥亮也是剛擦完的樣子,他的褲子和衣袖也濕了好多地方,方知他沒有說謊。
“真是的,開不起玩笑,何況這話是蛋兒說的,又不是我說的,小孩子的話他也信……”
梁竟在那邊埋怨邊給周蛋兒擦水,鄭南捷順便說了下午發生的一些事。
沈憐下午一直在屋裡搗鼓手機,聯想以前在公司實習的時候接觸過一些信號放大器,就想翻翻包裡有沒有用的上的東西仿製一個。可惜,她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幾樣能用的東西,後來她才去院子裡各處找信號。
也就是那段時間,鄭南捷說嚴芳挎著籃子路過,和趙輝說了幾句話,然後他整個人就有點反常,在水邊撒歡兒扔石頭,連喊帶叫,好像把自己已經是個大人這件事給忘了!就連周蛋兒都看出他的春心蕩漾,得意忘形,忍不住湊到梁竟耳邊說嚴芳絕對不會喜歡趙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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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竟問他為啥,蛋兒說嚴芳喜歡白奶奶家的孫子,白水嵐!
梁竟見趙輝飄得厲害,又不忍心他自作多情,就把上麵的話跟他說了一遍。結果,趙輝聽到這話後臉刷地就拉了下來,說不可能,嚴芳看他的眼神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樣!
此時,梁竟都忍不住想扇趙輝倆耳光讓他照照鏡子,順便告訴他多出去看看,彆一見誰對他笑就是對他有意思似的!那得多沒見識!
梁竟又把蛋兒的話原封不動說一遍,這下徹底把趙輝惹惱了,他衝著二人咆哮一聲“閉嘴吧!”然後接連丟了幾塊石頭,濺了他們一身的水,氣衝衝地就走回周大姐家的方向。
沈憐聽到這,頓時笑著搖頭。她早就看出了趙輝的人品,可以說這趟旅行到這裡她已經後悔讓趙輝加入了,可惜如今來都來了,一時半會還沒合適的借口讓他走。如今隻盼著他彆搗亂,彆惹惱人家姑娘,讓他們四個能安心在這裡多待些時日,儘可能地多找些線索。
突然,蛋兒插了句嘴,讓三人感到無比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