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最後一次!以後這槍我就不玩了!”
趙大爺哈哈笑道:“對,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了啊!小斌子,小蛋子……”
蛋兒回頭瞥見了沈憐的身影,馬上跑過來去扶她,隻聽他小聲湊到沈憐耳邊邊走邊說:“哈哈,每次都說是最後一次……”
不一會兒他給沈憐找了個木頭墩子坐下,自己跑到石台前去看。
白水嵐拿過槍,先是習慣性地用手擦擦上麵的灰,然後比了幾個熱身動作。
趙大爺看他準備差不多,自己喊了幾嗓子,就按動了錄音機的開關。
隨著一段熱烈前奏響起,趙大爺跟著音樂唱了起來。
白水嵐先是繞石台走了兩圈,馬上跟著節奏揮起長槍……
沈憐坐在台下,眼中熱淚盈眶。
多麼熟悉的場景。
那些年,那個抱著她的大哥哥,在台上就是這樣耍槍的。
還說自己不是杜瀾,和他長了一樣的臉,一樣的身段,就連舞槍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可他為什麼就不承認呢?
難道這世界真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石台下不時響起一陣又一陣的響聲,一聲“好”,刹那間響徹整個村落。
白水嵐不為所動,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槍法中。
終於,戲曲迎來了尾聲,隨著趙大爺一聲發自肺腑的高喊,一齊停止。
白水嵐也終於表演完了。他默默收起長槍,不顧孩子們讓他再來一遍的央求,走下石台。
“都說好了最後一次,你們一點信用不講,再這樣以後不跟你們玩了……”
終於蛋兒妥協了,垂頭喪氣地走向沈憐的方向。
“姐姐,我回去睡覺了,不然我媽該罵我了!”
沈憐本想和他一起回去,一抬頭瞥見白水嵐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她讓蛋兒先回去,她隨後就走。
白水嵐走到她身邊,她的眼淚還沒擦乾淨,好在天黑看不清楚,她便不用掩飾。
“拐杖用的還順手嗎?”
沈憐點點頭,問:“我看你花槍耍得挺好,學過幾年是嗎?”
白水嵐點點頭,她又問:“是在興隆藝術團學的嗎?”
哪知白水嵐聽到這個名字後,馬上反問:“興隆藝術團?這是哪裡的,很出名嗎?”
“很出名!我看你的身段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我以為讓你們師出同一人!”
“哈哈,這個你想多了!戲曲武生這一行要求很高,一般練個幾年就能達到我這個水平了!雖說不簡單,但也不是很難。”
沈憐還想繼續問些問題,白水嵐卻突然轉身了,留下一句:“早點休息吧!明天我會按時給你送藥。”
不一會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黑夜裡。
沈憐把臉上的淚漬擦乾,拿起拐杖開始往回走。
站在月台上的鄭南捷把這一幕看在眼裡。
他無法理解,沈憐的執念,就像彆人也不會理解他的執念。讓他自己放棄沈憐,他都做不到,何況,讓沈憐放棄一個已經給她留下深深烙印的人。
這幾天白水嵐一日兩次不間斷地送藥,偶爾還送些野雞野兔之類的補品。
沈憐恢複得很快,漸漸地腳已經可以用力了。
沈憐很開心每天以這樣的方式跟他見麵,也很感謝他這麼關照自己。但礙於自己行動受阻,無奈她隻能偶爾托蛋兒傳遞些表達謝意的話。
後麵白水嵐卻直接說:“不用謝我,要感謝應該感謝鬥叔,是他的藥起了效果!”
“我該怎樣感謝鬥叔呢?”
“腳好了給他幫幫忙就行,他一個人要管那麼多藥材,有時候會忙不過來!
第五天,沈憐已經可以借助拐杖走出很遠距離了。
她打算登門道謝,便拄著拐杖一點點往白水嵐家挪去。沒有人跟蛋兒玩,他便也跟著去了,哪知到半路他又被村裡某戶人家新下的小狗崽吸引去了。
要問鄭南捷和梁竟此時為啥不跟著一起去,那是因為沈憐就是不想他倆跟著搗亂,才專門挑了個他倆都不在的時間段。
早晨,周大哥說昨天放羊的時候在山上發現了一塊會發光的石頭,這不,今早他們就跟著周大哥一起上山去了。
路上,村裡的人見到沈憐忽然熱情起來,紛紛問候她腳恢複得怎麼樣了,有的還說家裡有棵男人在外帶回來的長白山老人參,一會兒拿去給她補身子。
沈憐沒有太在意這件事,微笑回上幾句話,繼續往白水嵐家方向走。她以為這是人之常情,大家都心懷憐憫,見到傷者弱者不自覺就要關心幾句。
一進門,白奶奶正坐在門口曬太陽,見到沈憐的到來,她表現得格外歡喜。從台階上起身就要去攙扶。
“丫頭,腳好了沒?”
“白奶奶,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您不用扶我!”
她笑著擺手。
“來找水嵐吧!他正在屋裡切藥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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