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事情自有我處置。慧岸,能看好她們嗎?”
陳青竹問。
“觀主隻管放心去便是。”
慧岸臉上也並無驚惶。
陳青竹見狀,眼中閃過滿意之色。
慧岸雖然不善言辭,關鍵時刻卻是最鎮定的。
她身手好,心態也穩,把後方交給她是最合適的。
陳青竹走後,慧岸直接從腰間抽出剔骨刀,架在了慈安的脖子上。
從昨日得知李千戶派了人來,她就一直把刀帶在了身上,隨時準備與敵人拚命。
彆人能不能與敵人拚命,她並不強迫。於她自己,卻是早就做好了與仇人同歸於儘的準備。
她想得很透徹,能被觀主解救,過了十幾天身體健全,吃好穿暖且有尊嚴的日子,已經不算虧了。
若觀主不敵李千戶,她這種帶頭造反的,隻會被慈安等人變本加厲地報複折磨,直到死去。
與其如此,那不如在一開始就拉著這些惡貫滿盈的人一起死。
“若敢輕舉妄動,可彆怪我手不穩,讓你提早去見閻王爺!”
慈安到底是好日子還沒過夠,脫身的希望又近在眼前,怕死極了。
原還打算煽動其餘苦役一起造反,跟李千戶來個裡應外合,如今趕緊歇了心思,對眾苦役喊道:
“誰都不許動!若叫她們傷了我,待李千戶來了,我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慧緣卻是眼睛一轉,計上心來,勸慰慈安道:
“師父,你彆怕,你是人質,她們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又對其餘苦役大聲道:
“大家一起上,把師父救出來!”
氣得慈安破口大罵:
“不許動!誰都不許動!”
又罵慧緣:
“你這孽徒!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讓慧岸殺了我,你自己接手淨慈庵?”
慧緣還來不及辯解,便覺重心不穩,猛地一下栽倒在院子裡,緊接著就被人從背後死死按在地上,脖子也跟著傳來尖銳的疼痛感,一陣溫熱的液體頃刻間流進了衣服裡。
“啊啊啊——”遲來的痛感叫她尖叫起來。
“再動一下,我就紮穿你的脖子。”
慧雲飽含冷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原來,就在慈安和慧緣狗咬狗的時候,慧雲已經悄悄繞到了慧緣身後,一腳把慧緣踢倒在地。
倒不是她這半個月的訓練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是慈安慧緣等人,平日裡養尊處優,身體並不算強壯,這半個多月又一直吃不飽睡不好,腿上還有傷勢沒愈合,本就是一推就倒。
至於簪子,則是慧雲往日裡就準備好用來防身的。
如今見慧岸控製住慈安,慧緣還要作怪,便毫不猶豫跟著拿下了慧緣。
刀一旦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慧緣的貪生怕死程度並不比慈安低,頓時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兩人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千戶大人趕緊拿下陳青竹,並一箭射死這些賤人來解救她們。
且不管兩人怎麼想,不遜的話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了,其餘苦役本就是以慈安慧緣為首,見兩人被擒,也全都老實下來。
眼看要亂起來的局麵,被慧岸和慧雲聯手控製住了。
兩人彼此交流了一個默契的眼神,便全神貫注地控製住手中的人質,等待觀主與外頭的交涉結果。
此時陳青竹已經走到了慈航觀外頭。
一眼便看到了停在道觀前的百餘騎兵,以及一馬當先顯然是為首者的李千戶。
這李千戶是個四十多歲的胖子,雖然身材魁梧,身穿騎裝,卻腦滿腸肥,腰帶被大肚子擠得凸出,毫無騎兵的英氣,隻讓人覺得猥瑣油膩。
見陳青竹從觀中出來,一雙眼睛輕佻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像是對她的姿色還算滿意,因而略微緩和了下臉色。
“不是叫慈安親自來迎本大人嗎?她人呢?彆以為送個新貨色給本大人,就能輕易抵消她擅作主張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