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是把陳青竹當成了慈安派出來消弭他怒氣的玩物了。
身為女性,陳青竹自然厭惡這樣的審視。但這李千戶在她眼中不過是個棋子,利用完就要收拾的那種,她便可以暫且無視這種不敬。
“我想李大人要見的,應當是這道觀真正的掌控者,而非一定要是慈安本人吧。”
她淡聲道。
李千戶聽著有些不對勁:
“你什麼意思?”
“正如你所想,如今我才是這慈航觀的話事人。”
李千戶的眸光頓時銳利起來,刷地一聲抽出腰間佩刀指著陳青竹,神色陰狠:
“敢動本千戶的產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陳青竹八風不動,甚至露出了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
“李千戶何必喊打喊殺,你若是憐惜老情人要為他出氣,我自沒得說。可若是為利而來,不妨下來詳談。”
據慧雲所說,李千戶與慈安確實有男女關係。
可若論情分,按照時下男子的想法,李千戶若真的看重慈安,早就該把她接進府裡給個名分了,而不是任由她在外頭與三教九流糾纏不清。
李千戶眼睛微眯,頭一次認真打量一個女人。
他騎在高大健碩的軍馬上,不管是氣勢還是高度,按理說都比陳青竹高出一大截。再加上他的帶的兵和手中的刀,正常人早該被嚇得麵無人色。
可麵前的女人,竟是毫無懼色,甚至氣勢上比起他絲毫不弱。
慈安能支撐起偌大的淨慈庵,並非是個簡單人物。可此女輕易就從慈安手裡奪了權,還讓其許久都無法送出消息,便隻能說明此女更不簡單。
聽此女的意思,卻也並非要與他作對,反而是想合作,那他倒不妨先聽聽他怎麼說。
“若談不出本千戶滿意的東西,你今日將死無葬身之地!”
他放了句狠話,這才收起了佩刀。
麵對他的威脅,陳青竹依舊無動於衷,隻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李千戶翻身下馬跟著走向道觀,他的隨從也要跟進來,被陳青竹回身阻止。
“此事機密,最好隻有千戶一人知曉。”
李千戶也不認為陳青竹能有傷害他的本事,一抬手阻止了隨從,一個人跟著陳青竹穿過前殿進了主殿。
如今的主殿,隻有一尊觀音像,彆無他物,開著的也隻有最中間那一扇門。
兩人踏進殿內,又往左邊走了好幾步,陳青竹突然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李千戶腰間佩刀,直接一刀劃在了李千戶手臂上。
“啊——”
李千戶頓時慘叫一聲,惡狠狠地瞪著陳青竹:
“賤人,你竟敢傷我——”
陳青竹還是那副笑意清淺的模樣,把手中的佩刀一丟:
“千戶何必如此急躁,這正是我要與千戶詳談的事。此事說來離奇,若非親身體驗,隻怕千戶不肯信啊。”
李千戶的怒氣頓時凍結,儘管痛得齜牙咧嘴,仍是隻能咬牙切齒道:
“說什麼離奇事非得要傷人!”
陳青竹道:
“且把你受傷的手伸出來。”
李千戶忍著怒氣伸出手,心中暗自發誓,若她不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必要將她這個膽敢拿刀傷她的女人千刀萬剮。
但很快,他就沒心思東想西想了。
因為陳青竹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傷口旁邊,一股暖意從她接觸的地方直接襲向傷口,那火辣辣的痛竟然離奇地消失了,隻覺得暖洋洋的,像被溫水泡著一樣舒適。
片刻後,陳青竹收回了手:
“看看你的傷口。”
李千戶依言照做,擼起袖子一看,頓時驚呆了,那滿是肥肉的手臂上,哪來的傷口,連疤痕都沒一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