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張六立刻藏在人群裡,大聲道:
“哎,你們剛才聽那奴才說了嗎,靖南侯夫人可是單獨吩咐他的,屋裡一個彆的人都沒有。”
“這殺人放火可是重罪,那奴才怎麼就那麼聽話,那麼大膽呢?他怎麼就肯定出了事,靖南侯夫人一定會保他呢?”
眾人一想,這確實是個疑點啊。
張六又引導道:
“隻怕是這奴才自以為是靖南侯夫人十分要緊的人,才敢如此行事吧。”
“聽說靖南侯長期在軍營不在家中……”
剩下的,就留給好事的百姓自己去遐想了。
能趕來看熱鬨的,除了那些義憤填膺的,還有很多都是本就愛看熱鬨傳閒話的好事者。
聽到這話頓時打了雞血:
“你彆說,你真彆說!那小子細看長得高高大大白白淨淨,說不得是和靖南侯夫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吧!”
“對啊,若非如此,他怎麼可能一個人和內宅夫人共處一室?”
“依我看,這事就算不是靖南侯夫人私下吩咐的,也跟她縱容情夫脫不了關係!”
“你們沒看那雲香傳麼,寫的就是閨閣小姐被奶兄引誘破了瓜,從此成為一代淫娃的事兒……”
“這麼說,他倆可能早就有了不清不楚的瓜葛了?”
“沒錯,那小子要不是靖南侯夫人的情夫,哪有那麼大的膽子,還使喚得動靖南侯府的家丁!”
於是,張氏人還沒回府,謠言就已經隨著散開的百姓流傳開來。
堂堂侯夫人,莫名就多了何旺這麼個做家丁的情夫。
她雖逃脫了指使人放火殺人的懲罰,卻擔上了與家奴通奸的名聲。
慧雲慧明在張六等人的護送下,趕了一段夜路,才回到慈航觀。
一回去,就去向陳青竹彙報了案子的最終結果。
“嚴同知讓屬下帶話說,他已經儘力,卻未能處置罪魁禍首,還望觀主不要怪罪。往後我們觀裡有什麼事,也隻管吩咐他便是。”
陳青竹纖細如玉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手裡由極品玉石打造的流珠,皓白如雪的臉上紅唇輕揚:
“他有這份心,倒是也不錯了。”
心中並無一點意外與失望。
雖說在縱火案一事上,她也叫手下人耍了點心眼,但卻是一早就知道,單憑抓住幾個奴才,想讓張氏獲罪很難。
頂多就讓她和靖南侯府擔上一個縱奴傷人的名聲,再丟丟臉而已。
事情鬨得這麼大,張家嫡支的人應該快到了,到時候必定會聽說。
但張氏身心受創,不僅得為了遮掩她在這事裡的存在感絞儘腦汁,還得為縱奴傷人的事情各種善後,日子有多煎熬可想而知。
順帶還能一石二鳥,擊中劉嬤嬤那老虔婆。
忠心耿耿跟著張氏二十年,自己唯一的兒子卻要因為給張氏頂罪而死。
不知這位忠仆得知後會做出什麼事呢?
她並不急於一時。
往後日子還長著呢,她有的是時間,一點點把靖南侯夫婦打入地獄。
前世死前七天七夜的酷刑折磨讓她深知,慢刀子割肉,才是真的叫人痛不欲生哪。
慧雲觀她神色,心中也跟著安定下來。
妻妾之間,就很難有真正和睦相處的。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觀主先前被送到慈航觀來時那般狼狽,若說她和主母之間沒有深仇大恨,她是不信的。
就算先前沒有,那位侯府主母派人來要將觀主置於死地,那也有了。
她不介意為觀主衝鋒陷陣對付靖南侯府。
就怕觀主為了報仇,失去理智,拖著整個慈航觀的人一起去死。
還好,觀主依舊是那個智珠在握的觀主。
慧雲接著道:
“雖說沒叫靖南侯夫人受到律法嚴懲,張六卻施了一計整治於她,想必不會叫她好過。”
她把張六的所作所為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