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能讓張家嫡支那邊的大夫來給自己把脈!
不然,她先前不能生育的脈象,便很可能會露出破綻,造成十分嚴重的後果。
先前她失血過多,被那位鐘大夫和南都城其他大夫把脈,和現下可完全不一樣。
他們不會在她已經失血快死了的時候,還去關注她的脈象是否依舊不能生育。
而且,這種事,若不往這個方向想,也不會特彆去研究其脈象的差異。
可眼下的情況卻不如當時緊急,她可不敢保證那位鐘大夫會不會發現異常。
但凡發現,就憑自己當初拿錢收買鐘大夫在裴瑾中毒一事上說謊,就無異於對下毒一事不打自招。
她絕對不能冒這種險!
“跟她們說,本夫人已經叫人看診過了,如今要靜養,無需她們探望。”
侍女領命而去。
可沒多久,李嬤嬤等人便自己進來了。
張氏頓時大怒:
“都說了不用探望,誰讓你們進來的?”
李嬤嬤見她如今還敢對自己發脾氣擺架子,諷刺地冷笑一聲:
“我們可是靖南侯府的貴客,還能來不得你這戴罪之身的瑤光院?”
張氏繼續發火:
“本夫人就知道,你果然是來看我笑話的!”
“滾!再不滾,彆怪本夫人不客氣!”
李嬤嬤本就在張氏麵前擺著半個長輩的譜,如今被她這樣指著鼻子罵,哪裡受得了。
直接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好生燒香拜佛,讓你自己彆有來求我這老奴的一天!”
熱臉貼了冷屁股她是完全沒想到的。
而且,看張氏還有力氣發脾氣,隻怕也沒有病得那麼嚴重。
既如此,她又何必自找沒趣。
心想張氏必定是如今被侯爺嚴懲了,再不能炫耀她作為侯夫人有多得寵多威風,麵子上掛不住才會反應這麼大。
一時間,也沒想到其他地方去。
張氏這才成功渡過這次危機。
陳青竹聽到的彙報,雖說沒有細致到每句話都知道,卻也沒有遺漏裴驍與張氏身邊最近發生的大事。
之所以知道得如此全麵,自然是因為錢到位了。
張六上次從她這裡拿了金子,收買了靖南侯府與裴驍身邊更加核心的人物。
如此,他們的所有動向,都無法逃過她的耳目。
按照張氏並未被解除禁足恢複管家權來看,裴驍應該絕不知道自己被禦史彈劾一事。
這便是最好的消息。
這說明,袁禦史的題本既沒有被曾經的政敵截留,也沒被張家發現。
不然,這件事一定會走漏到裴驍處。
裴驍絕不會如此平靜,為了在張家和淑妃的幫助下渡過危機,也不會再如此對待張氏。
以她對那位皇帝陛下的了解,隻要他看到了袁禦史的題本,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對他這個帝王而言,權貴仗勢欺人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可這位權貴仗勢欺人鬨得滿城皆知,不處置就會影響他在百姓心中的聖明形象。
並且,這位權貴為了不讓事情傳到他耳中,買通了他在南都城的所有耳目,這便是犯了大忌。
再加上裴驍勳貴的身份……不被處置簡直天理不容。
如今,隻怕是已經派人來南都城暗中調查了。
不過,雖說推測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沒到裴驍真正被處置的那一刻,她就得提防陰溝裡翻船。
畢竟,裴驍是至今都沒放棄打探慈航觀的底細呢。
萬一得知被彈劾一事,破罐子破摔非要報複慈航觀這個罪魁禍首,那毫無準備的慈航觀,恐怕承受不住。
交待張六繼續監視靖南侯夫婦,又道:
“讓你們李千戶好生留意靖南侯的調兵動向,但凡有對慈航觀不利的打算,便立刻通知嚴同知。”
說完,又讓慧靜去取了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給張六:
“最近你們不方便與慈航觀來往過密,安全起見,去山下找個信譽好的鏢局,請上一批鏢師,在上山的路邊監視來往人員。”
從南都城那邊上山的路隻有一條。
若李千戶那邊沒有留意到裴驍的動靜,這也是一重保障。
張六再次被感動,觀主竟然如此為他們這些嘍囉的安危著想。
跟著這樣的主人真是一大幸事。
“多謝觀主,小的必然儘心竭力辦好您交待的事!”
在南都城安頓下來,僅僅歇息了一天。
第二天,鄭元乃夫婦便去拜訪了秦家,請教上香供奉的規矩。
第三天一大早,就帶著準備好的供品去了慈航觀。
按理說,再過四天就是十五,他們可以十五再去。
但鄭元乃夫婦覺得,十五香客太多,慈航觀未必記得住他們,不如早些去第一次。
杜家沒有放棄這個拉近關係的好機會,殷勤地陪著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