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方代表的是皇帝,他豈能拒絕。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欽差就到了督查院,當著眾人的麵,說陛下一直很欣賞他的才能,這次收到他的題本十分欣喜,希望他重返朝堂。
袁禦史沒怎麼猶豫,便以年事已高拒絕了。
即使如此,自這以後,袁禦史家在南都城的地位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沒有人再把他當做被陛下厭棄的罪臣,反而恢複了對離任首輔的敬重。
南都城的貴婦人們,紛紛向袁老夫人遞來請帖,邀請她參加自家的宴會。
門可羅雀的禦史府門前,頓時熱鬨起來。
袁老夫人為著茉娘的親事,也沒計較這些人以前的趨炎附勢,立刻帶著茉娘參加起了南都官場夫人們的宴會。
於是,沒兩天,整個南都城的貴婦人們都知道了——
袁禦史有個快十九歲的外孫女仍舊待字閨中,性情溫順,知書達理。
隻是因為原本臉上有疾,這才耽誤了親事。
如今臉上的病症也治好了,容貌是一點也不差。
有個前任首輔的外祖父,親爹也在地方上做通判,茉娘的出身算是很拿得出手了。
原本無人問津的茉娘,說媒的人立刻就多了起來。
不過,因為茉娘性情怯懦,來提親的人家,大多數把她說給次子幼子這等無法繼承家業的嫡子。
袁老夫人很不滿意。
她做了一輩子的官太太,又豈能不知道這些人口眾多的大戶人家裡,關係有多複雜。
這樣的人家,她家茉娘嫁過去肯定很容易受欺負。
左思右想,她還是覺得還是不應該太看重門第。
隻要年輕人有才華,人品和性情都好,門第如何,根本不重要。
就像她嫁給袁禦史的時候,袁禦史還是個白身呢。
這些年雖說宦海沉浮有幾年顛沛流離,但比起那些被丈夫傷透了心的官家夫人們,她這輩子其實真沒多少糟心事。
於是,袁老夫人開始拜托人給她打探那些寒門學子。
袁老夫人在為外孫女的婚事四處交遊忙碌的時候,靖南伯府那邊,也終於等到了京城送來的消息。
在這之前,靖南伯府眾人被圈在府裡,完全是閉目塞聽的狀態。
嚴同知對靖南伯府看管得十分嚴格,他們想儘辦法賄賂外頭的看守,竟也一次都沒成功過。
原因無他。
嚴同知吩咐了,如果靖南伯府試圖鑽空子賄賂他們,錢可以收,但方便絕不可以行。
於是,靖南侯府的每次賄賂,都以肉包子打狗結束。
伯府的人出不去,外頭的人進不來。
被圈禁了十來天,裴驍都依然弄不清楚,這次到底是慈航觀背後之人,還是彆的什麼人借了慈航觀的名出手對付自己。
更不清楚朝中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何在接到聖旨之前,他們根本沒接到任何消息。
僅僅是消息閉塞也就算了。
裴驍這輩子都沒體驗過如此窘迫的日子。
圈禁的旨意一下,他們便成了罪人,必須接受當地官府的看管。
在圈禁當日,看到嚴同知的時候,他便料到往後的日子可能會不好過。
但他依然沒想到,他堂堂一品侯,竟然還有如此屈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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