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錦袍玉冠,看起來有八九歲大的小公子,正一臉怒氣地走過來,一把就將地上瘦弱的小女孩拽了起來。
“又來發瘋,你把父親母親的命令當耳旁風是不是!”
麵容精致的小女孩努力想從他手裡掙紮出來,卻沒能成功,隻得一邊掙紮一邊滿麵怒色道:
“你放開我!你不想為姨娘求情是你的事,我不強迫你,你也彆來乾涉我!”
“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裴驍皺眉斥責道。
裴軒趕緊放手,彬彬有禮地向三人見禮。
“父親!”
“母親!”
“舅舅!”
然後滿臉孺慕地看著裴驍和張氏,為自己辯解道:
“父親母親,兒子方才正勸妹妹不要無理取鬨,並非有意失禮!”
這些天,裴軒一直很慶幸,自己被慈航觀拒絕還送回了靖南伯府。
不然,他恐怕會和他那沒用的生母一樣,被靖南伯府遺棄在南都。
如今,靖南伯府返京在即,他也即將恢複往日富貴自由的生活。
唯一煩惱的,便是這個與他一胎所生的所謂妹妹,成日裡鬨著要接回生母。
這很容易連累他一起被父親母親討厭的好麼?
尤其是母親那裡。
他先前都不知道,母親在宮中還有一個做寵妃的妹妹十分得勢。
這次得知後,便越發堅定了他想被記為嫡出的決心。
他必須要讓母親知道自己隻一心孝敬她,一點都不在意那個隻是生了他的女人。
因此,每次蓉娘來鬨,他都要來訓斥一番。
蓉娘卻顧不得親生兄長在想什麼,也沒空講究那些虛禮。
見父親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生怕自己再被拖回去,趕緊強忍著恐懼,大聲道:
“父親!若您不願接回姨娘,女兒也不敢強求!如今隻求您將我也送到去那廟中,我願意與姨娘一起修行!”
連日來,她屢次受挫,已經明白父親是絕不可能帶姨娘一起回京了。
嫡母如此受寵,她也不敢辯解,說自己姨娘當初隻是因為頭疼服侍怠慢便被發配去寺廟修行。
如今,她唯一所求,便是和姨娘在一起。
哪怕離開伯府,去外頭過苦日子也在所不惜。
裴驍還沒說話,裴軒便有些急了。
“父親,堂堂伯府千金,父母都健在,豈有去外頭寺廟道觀住著的,傳出去豈不讓人非議伯府!”
倒不是他有多關心這個沒腦子隻會給他惹麻煩的小姑娘。
而是,他在血緣上隻有這個妹妹最親近,且這個妹妹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將來長大若嫁得高門,定然也能成為他的助力。
放任她去道觀寺廟,若是失了清名或者損了容色,將來的價值豈不是大打折扣。
裴驍顯然也讚同裴軒的話,朝他投去一道讚許的目光,又嗬斥蓉娘:
“沒聽見你二哥的話麼?還不快滾回自己的院子!”
說著,不耐煩地吩咐一旁的丫鬟仆婦,“愣著乾什麼,把她拖回去,告訴她屋裡的人,再讓她跑出來,每人去領二十板子家法!”
蓉娘哭喊掙紮著被扭送回了自己的住處。
張經宏與靖南伯夫婦則繼續去看裴瑾。
裴瑾聽說了張經宏送來的好消息,先是不敢置信,緊接著便欣喜若狂。
整個人終於不再死氣沉沉,開始滿心期待起去慈航觀治病。
張經宏見他這般,也發自內心地高興起來。
眼見著離出發的日期不遠,他也顧不得什麼沉不沉得住氣了,直接派了人去催促喬師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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