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救命啊夫人!”
青柳慌慌張張地跑進了張氏所居住的正堂。
張氏見狀,柳眉輕擰:
“出什麼事了?”
青柳一臉惶恐地道:
“我們一上船,就有好多人被張大人的人抓去審問了,青禾她們還挨了打!奴婢好不容易才趁著看守不備逃回伯府給您報信!”
張氏抿緊了嘴唇,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恐慌。
定好了出發的日期,張經宏卻派人來說,讓他們府上的下人先上船時,她就覺得很不對勁。
哪有奴才比主子先走的。
可張經宏是負責押送他們的人,他們根本沒有資格反對張經宏的安排。
如今青柳的話,算是徹底證實了她心中不祥的預感。
“可有聽到他們審問了什麼?”
青柳道:
“好像……好像是在問去年給您把過脈的大夫!”
好端端的,張經宏怎麼可能突然審問她身邊的下人,還特意問到去年給她把過脈的大夫。
必定是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消息,竟開始懷疑她了!
是陳青竹那賤人嗎?
從時間上來看,是對得上的,張經宏是從慈航觀回來後,就率先讓張府派來的人上了船,那裡頭有個知曉裴瑾病因的錢大夫。
可那賤人的兒子還在她手裡,她怎麼敢的?
亦或者,是那位慈航觀觀主在對付她……
那人頗有神通,又氣量狹窄,說不定是從陳青竹那裡知道了她的事,故意泄露給了張經宏。
該死……這兩個該死的賤人!
張氏心中恨不能將這兩人千刀萬剮,可還有一個多時辰就到上船的時間了,她就算想報複也來不及。
更何況,靖南伯府還沒真正脫罪,如今她若真的做了什麼,被人抓住了把柄,隻怕會被直接打入地獄。
處置那些賤人的事,以後來日方長,如今最要緊的,還是怎麼應付眼前的危機。
她的身體,在去年吃下妹妹特意帶給她的藥丸後,的確已經恢複了生育能力。
在這期間給她把過脈的,隻有一個南都城擅長婦科的名醫。
但當時她是借著巡查南都城裡的鋪子的名義,和劉嬤嬤一起喬裝打扮一番,從後門出去找了那位名醫。
那人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
可以說,除了劉嬤嬤這個死人,如今已經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可此事並不是完全沒有破綻。
為了擺脫暗害裴瑾的嫌疑,她至少在一年內是不能懷孕的。
所以當時她在那大夫處拿了一個藥性溫和卻十分可靠的避子藥方,每個月都要煎煮飲用一回。
如果被張經宏審問得知此事,很容易便能證明她在裴瑾中毒之前,就已經恢複了生育能力。
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她在張經宏與裴驍心中,都會瞬間躍升為給裴瑾下毒的最大嫌犯。
再結合她曾經三番兩次主張掩藏裴瑾中毒一事的真相,哪怕已經沒有直接的證據,裴驍都會在心裡直接給她定罪。
夫妻十餘年,她很清楚自己的相公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喜歡純粹,良善的女子。
但凡他知道是她害了裴瑾,從今往後隻怕都會徹底厭棄於她。
除此之外,以裴瑾對張家嫡支的重要性,嫡支那邊恐怕也會想儘辦法報複她。
要破此局,隻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