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宏與靖南伯夫婦都不知曉,如今的局麵,完全是千裡之外的陳青竹一手算計而成。
彆說他們不知道,就連慧雲這等心腹與信眾們也並不知曉她的全部打算。
先前靖南伯府要隨鄉試主考官一起返回京城的消息傳出來後,嚴夫人就受嚴慶之差遣來了一趟觀裡,特意麵見陳青竹告知了此事。
“觀主,一旦靖南伯府返回京城,有宮中的淑妃相助,隻怕很快就會翻身。”
“打蛇不死,終究是個隱患。”
她就是來問問,觀主還有沒有什麼安排,將靖南伯府直接摁死在南都。
對此,陳青竹隻是輕描淡寫地道:
“怕什麼,一條蛇而已,彆說是半殘,就算是化成了蛟,本觀主想打死它的時候,它也得死。”
化蛟……
這詞可大有深意。
也叫嚴夫人心中稍微安定了些。
觀主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既然說出這樣的話,必定還有他們所不知道的底牌。
到後來聽聞靖南伯夫婦在道觀外跪了三天,為嫡長子求醫,觀主答應了。
且臨走前張經宏還進了觀裡上香,嚴慶之夫婦便徹底放下心來。
如此看來,靖南伯府與張家也已經被觀主所折服,化乾戈為玉帛,先前所擔憂之事倒是不算什麼了。
他們哪裡知道,陳青竹與靖南伯府的仇怨絕對不可能化解。
打從一開始,她就是抱著慢慢折磨他們的心思在行事。
放他們進京,並不意味著他們就脫離了她的掌控。
而且,待她來日實力提升之後,自有進京之時。
如今不過是讓傷筋動骨的靖南伯府休養一番,漲漲心氣,方才經得起她將來繼續重拳出擊。
張經宏在船上為外甥的未來殫精竭慮時,卻完全忘了,南都城裡還有人在殷切地渴望著他來拯救自己。
此人便是珍娘的夫婿喬師友。
他在與張經宏約定的三日之期沒見到張家那邊派人來時,心中就已經無比焦急。
又等了好幾日。
這幾日裡,他日日被珍娘鞭打教訓。
早上起床起晚了一點要打,讀書稍有懈怠也要打,吃飯姿勢不對要打,睡覺睡早了還是要挨打。
他已經數不清每天到底挨了多少鞭子,每日裡隻能苦苦忍受,暗中期盼著張大人趕緊來拯救他,順便把囂張惡毒的秦家一鍋端,好讓他報仇。
然而,六七天過去,張家那邊依然沒有人來,秦家換了秦夫人來坐鎮,依舊在喬宅稱王稱霸折磨他們一家人。
喬父喬母完全坐不住了,這天夜裡悄悄摸到喬師友的房裡,想與兒子商量個對策。
“兒啊,那張大人怎麼還不來救我們……”
剛說了個開頭,就聽大門傳來嘭地一聲巨響,珍娘破門而入,敲著鞭子走了進來。
三人嚇得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尤其是喬師友渾身是傷,更是不小心跌坐在地。
被珍娘折磨了這麼多天,他已經條件反射開始懼怕珍娘。
珍娘冷笑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三人:
“還做春秋大夢呢,我實話告訴你們吧,張大人早就離開南都了,還帶著靖南伯府所有人一起走了!
這話對於喬家三人無異於晴天霹靂。
“不可能!張大人和靖南伯府怎麼會走,那個裴少爺都還沒治好!”
“人家當然是治好了才走的,靖南伯親自去慈航觀賠了罪,態度誠懇,觀主已經原諒他們了啊。”
說著,珍娘故意掃了一眼喬師友。
隻見他臉上頓時露出不願接受現實的崩潰:
“不可能!絕不可能!雙方有恩怨,不可能就這麼和平化解!你肯定是在騙我!”
珍娘諷刺地笑著: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我爹特意去跟觀主稟報了此事說了情,觀主就叫靖南伯府自己上門與她交涉,賠禮道歉後,觀主就答應給那位裴少爺治療了啊。”
如此,就完全跳過了秦家與喬師友,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向張大人邀功。
所以,張大人才會再也沒派人來找他。
他的通天大道,就這麼被秦大富一家人斷絕了啊!
喬師友受不了打擊,臉紅脖子粗暴怒而起,直接朝珍娘撲過來:
“你這個賤人,毀我前途,我要殺了你!”
然而,還沒撲到人,就被珍娘一腳踹在肚子上,直接踹飛了兩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