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鄰居,你們可不能信了剛才那些話啊……”
喬母剛站出來說了個開頭,就被喬師友一把拉了回來,他鐵青著臉道:
“娘,什麼也彆說了,我們搬了東西趕緊走!”
喬父喬母都很不解。
喬父道:
“師友,如今我們已經拿了和離書,與秦家再無瓜葛,何必再怕他們?”
喬師友嘴唇緊抿,臉色陰沉至極:
“等會兒到車上跟你們說。”
全家最有主意的最有頭腦的,還數喬師友,喬父喬母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
待一家人拉走了行李家當,上了車,離開了喬家院子所在的這條街道,喬師友這才道:
“娘,你剛才是不是想說,都是因為秦珍娘那毒婦把我往死裡折磨,我們為了擺脫她,才迫不得已說了那些假話,並將全部家產送給她打發她走?”
喬母道:
“對啊,這就是事實啊。”
喬師友沉著臉道:
“證據呢?”
迎著兩人不解的目光,喬師友拉開了衣襟。
隻見白皙的皮膚上確實是有不少淺顯的青紫印記,卻根本看不出來當初被打得遍體鱗傷時那觸目驚心的樣子。
原本喬師友的這身傷,是最能控訴秦珍娘的證據,可如今這樣子,就連小孩子被父母抽打留下的印記也比這嚴重,誰會相信秦珍娘次次將他往死裡折騰?
被紮了針的手指腳趾原本是很腫的,可珍娘每次折磨完他,都讓人給他敷了藥,再加上後麵幾天都是貼“加官”來折磨他,他的身上如今已經沒有任何有說服力的證據。
“她每次打完我就讓大夫來治傷,讓人給我擦藥,為的就是這一天。”
“我們如今揭開真相也沒用,沒有人會相信,他們隻會說你們心腸壞,剛一和離就往前兒媳身上潑臟水,這除了讓我們家的名聲變得更差,沒有任何作用。”
喬師友咬牙:
“要是鬨起來,秦珍娘還可以倒打一耙,以誣告罪名把你們送到衙門打板子,甚至以此為由想辦法剝奪我的舉人功名!”
喬父喬母一聽,又驚又怒:
“那毒婦竟是如此狡詐,把這麼遠的事情都想得如此周到!”
喬師友恨恨道:
“她身後定有高人支招,我們技不如人,勢不如人,隻有吃了這個啞巴虧。”
秦珍娘和離的消息傳到慈航觀另一位虔誠信眾,如今的府尹嚴慶之耳中,也是令他大吃一驚。
初一那日,秦大富剛一回家,就發現女兒被拐走,報了衙役上門要人,還托了當時還是同知的嚴慶之,要了一張對自己女婿家裡的搜查令。
因此,嚴慶之對當時事情進展還是很關注的。
第二天便叫來了那位分管喬家街道的捕頭,親自過問了當日的情況。
得知前因後果,中間詳情,嚴慶之也難得的犯了愁,忍不住與自家夫人感慨:
“秦家這女婿,可真是一條棘手的吸血螞蟥,聰明又狡詐,很懂得煽動人心保護自己。就算秦家今後暗地裡對那喬師友下手,也很容易留下把柄,給家中招禍。”
“秦家若想擺脫這女婿,隻怕是得脫層皮。”
嚴夫人雖說沒有女兒,聽聞這喬師友的狡詐無恥,也十分憤慨。
“若有能幫忙的,老爺你可得幫一幫。”
嚴慶之道:
“秦家深得觀主寵愛,與他們交好總是沒有壞處的。能幫的我自然會幫。”
當時還有靖南伯府與張家這樣的對頭在南都城,哪怕是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過度參與到此事裡。
原以為這事必然會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期間秦家必將會經曆許多場糟心事,卻沒想到,僅僅二十來天,秦家的女兒竟然就與那狼子野心的女婿和離了。
不僅和離,還從喬家拿到一筆足以讓喬家傾家蕩產的賠償,甚至把外孫也一並接回了秦家。
這般大獲全勝的和離,真是從古至今都罕見。
這時代,一件事若不是刻意張揚,消息傳播的速度其實很慢,甚至在傳播的中途就逐漸隨著時間湮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