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躬身行禮。
“大家不必多禮。”
那大人的聲音很年輕,也很親和。
“梁大夫,重症病人可有好轉?”
那個叫梁大夫的老者搖了搖頭,躬身道:
“小的無能!今日又有十名重症病人死去。”
興德縣令歎息一聲,卻並沒有怪罪他,反而溫聲道:
“本官知道,你們已經儘力了,再堅持幾天,等府城的援助到了,情況肯定能很快好轉!”
“是!”
“藥材還有多少?”
興德縣令問。
梁大夫道:
“最多還能撐一天。”
“本官再去想想辦法。”
見縣令準備離去,梁大夫趕忙叫住了他:
“大人!”
“您不肯離開縣衙也就罷了,下次彆來前院了!這瘟疫很容易過人,您若也染上疫病,咱們這一縣的百姓可就沒有主心骨了!”
“好,本官會多加注意的!”
那縣令回到後院,又去側門叫了人來問話:
“今日府城那邊可有回信?”
被問話的衙役麵色沉重地搖了搖頭:
“大人,若有回信,小的們早就稟告給您了!”
正說著,便見另一個衙役行色匆匆地趕來。
“王虎回來了!應該有回音了!”
縣令連忙迎了上去:
“見到知府大人了嗎?”
那叫王虎的衙役搖了搖頭,神色凝重中帶著憤怒:
“大人,您道為何您的牒文一直沒有回音,小的多方打聽才知曉,那知府大人他,臘月十五就丟下公務出去遊玩了,去向不知,據說每年都要過了正月十五才回來!”
縣令大受打擊身體都有些搖晃,又趕緊問:
“緝拿那些逃走大戶一事,他們可有先辦了?”
王虎依然搖頭:
“他們說沒有知府大人同意,不能擅自行事。我們要的治療疫病的藥材大夫,他們也不能擅自調撥。”
聽到此處,陳青竹還有什麼不明白。
以她前世今生幾十年的見識來看,這位年輕的縣令對於疫病的一切政令都毫無問題。
封鎖城池十分果斷。
為了穩定民心,甚至不惜自己與重症瘟疫病人同住縣衙。
問題出在那些逃走的大戶和上級的饒州府。
一般來說,國朝官員春節的假期是初一前後總共七天。
誰能想到,堂堂一府長官,竟是早早就跑去遊玩了。
不僅自己去遊玩,還死死把著權力不放,讓其他下屬官員也不敢擅自做決定。
導致興德縣發生疫病後,不僅不能把那些出逃的大戶控製抓捕,也不能得到及時支援。
按照興德縣目前這缺醫少藥的情況,百姓遲早會崩潰四散,這場瘟疫也會以更快的速度朝四麵八方傳播開來。
縣令沉默了好一會兒,下定決心般道:
“本官親自去一趟府城找他們!”
如果他這次去府城有用,前世就不會波及上百萬人。
與其急著去府城,倒不如先把縣城的瘟疫控製住。
陳青竹心思飛轉,很快就有了主意。
此事需要耗費的靈力比她預計中多很多,她自然也要謀求更多的回報。
將蓉娘安置在一間空屋中,她去城外做了些準備,又快速回到了縣衙。
用靈力傳音道:
“興德縣令何在?”
這聲音空靈浩渺,仿佛遠在天邊,又仿佛近在耳邊。
完全不像是一般人聲,反而像是寺廟裡的梵音一般充滿了神聖莊嚴,叫人下意識心中一肅。
縣衙院子裡正忙碌著的所有人,紛紛舉目四望。
然後便有人在濃黑的夜色裡,發現衙門正堂最高處的屋頂附近,竟是淩空立著一道閃著微光的白色身影。
“大家快看,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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