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三:
第一,她即將離京,卻並不希望她離京後,就讓靖南伯府再次崛起。
跌入絕境又翻身的經曆,讓他們體驗一次就夠了。
少了皇貴妃這個媒介,宮裡也沒有大皇子了,哪怕靖南伯府能脫罪,卻也絕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風光。
第二,淑懿皇貴妃經此一難,定然會對她恨之入骨。
不能對她怎麼樣,但她在京城終歸是留有人手的,還有那些親近過她的信眾,都可能遭到對方的瘋狂報複。
她不能給自己人留下這種隱患。
第三,則是淑懿皇貴妃之死,能減緩那邪修魂體的修為增長速度。
以那邪修的修行路數,淑懿皇貴妃死了,她就必須得浪費力量控製新的媒介。
並且這個媒介要重新得到被汲取氣運之人的信任,才可能再次為她汲取很多氣運之力。
綜上所述,淑懿皇貴妃必須死。
該殺人的時候,陳青竹從不手軟,也不管功德得失。
昨夜她在設計登聞鼓這一出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要殺淑懿皇貴妃來造勢。
等那修士魂體離開了可以用神識覆蓋到乾清宮的範圍後,她便立刻去乾清宮動手了。
那小路子是梁保的人,聽她命令辦事,她自然不會讓他陷入險境,如今早已經被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至於今日在人群中幫忙造勢,引導輿論的,則是嚴家人。
昨夜搬空了內帑後,她便去了一趟嚴家。
如實告知了他們,她即將與永安帝翻臉一事。
不得不說,半夜被叫起來的三個嚴家主事人都被這消息驚得魂飛天外。
與永安帝翻臉,那這天下就再無立錐之地。
他們這些觀主的追隨者,又將何去何從。
陳青竹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意圖。
她坐在主位上,看向三人,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從容:
“永安皇帝昏庸無道,不配為一國之君。本座如今也是想明白了,救天下百姓於水火,假他人之手終歸是有太多變數,倒不如自己親曆親為。”
嚴家三人再次色變。
觀主這是……這是要自己稱帝啊!
“本座即將離京回南都,你們既跟著本座,本座自然也會保你們全家上下安全撤離。”
然而,作為嚴家主事人的嚴老太爺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露出了猶豫之色。
思索片刻後,他請求道:
“觀主,可否讓屬下等商議後再做決定?”
陳青竹也沒有讓他們為難:
“那便給你們一個時辰商議。”
隨後她便離開嚴家,回到渡厄神宮,為隨後的行動做準備去了。
一個時辰後,再度來到嚴家,聽取他們的決定。
有些意外的是,嚴家竟然選擇了不與她一同撤離京城,而是要留下來做內應。
他們的理由是:
除了南都府尹嚴慶之與慈航觀的聯係之外,京城嚴家與慈航觀的聯係從未對外展露。
而且,觀主在京城也需要人手傳遞朝堂上的消息,關鍵時刻,說不定能起到作用。
“那若永安帝遷怒於你們……?”
南都與京城相距兩千餘裡,若有變故,她未必能及時顧及。
“觀主放心,老夫彆的不說,混跡兩朝,自保的本事還是有的。不過,到時候肯定少不得要幫陛下辦些事,還請觀主勿怪才是!”
大理寺卿嚴老太爺如此道。
陳青竹明白他們是想要一份更大的從龍之功。
她也確實需要京中有人。
難得京城嚴家有這份忠心,她也不會假惺惺地拒絕。
“你們的忠心,本座記下了。離開前,本座會為你們在府中布置一座離京的傳送陣,若遇非常情況,可保你們頃刻撤離到百裡之外。”
“另外,再留一些傳訊符籙於你們,方便你們有事時及時與本座聯絡。”
“多謝觀主!”
最終,陳青竹便隻帶了與嚴慶之關係緊密的嚴允撤離京城。
沒多久,嚴允,小路子,以及與小路子關係緊密的梁保的眼線,都已經被送到了神宮的傳送陣裡。
陳青竹最後要接應的,就隻剩下袁鬆伯了。
此時此刻,他帶著那幾個已經在永安帝麵前露臉過的革新黨讀書人,正在袁府中靜靜等待。
“袁老,神尊真的會來嗎?”
袁鬆伯老神在在坐在書房裡喝茶: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