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慶之一身寒氣從皇宮趕到嚴府,前往妻子所居的主院。
嚴夫人向來是個賢妻良母,見狀立刻便迎了上來,關切地道:
“老爺今天怎麼騎的馬?大冬天的一身寒氣,凍病了怎麼辦?”
“來人啊,快給老爺熬薑湯來!”
又張羅著給丈夫拿替換的外袍,又把自己手中的手爐遞給他,還要溫水給他擦手擦臉。
細致體貼,無微不至。
嚴慶之卻有些不耐煩,但他強壓下了,笑著道:
“這些瑣事都先放到一邊,為夫有要緊事與你說!”
說著便屏退了左右。
“今日文淵閣議事,觀主封了你為五品戶部郎中。我們馬上要去抄家,很快就有大筆錢財入庫,你趕緊去戶部衙門,協助秦大富一起入庫財物!”
嚴夫人聞言十分驚訝:
“什麼?抄家?哪一家要被抄了?”
嚴慶之不由自主擰了起了眉頭。
哪一家被抄要緊嗎?
無論他們往日裡是什麼身份,如今都是一群階下囚,根本不值得他們再關注。
如今要緊的分明是觀主給她封官的事情,她卻完全沒抓住重點。
“全都要被抄。你先彆管他們,趕緊去戶部衙門上任,趁著事情還沒來,熟悉一下自己的職權和下屬,然後好協助秦大富入庫財物。”
嚴夫人這才反應過來丈夫話裡的重點是什麼。
她滿臉為難和抗拒:
“觀主怎麼給妾身一個婦道人家封了官?戶部那麼多男子,妾身拋頭露麵的成何體統,而且還要和秦大富這樣的商人共事……”
在她從小接受的教育裡,女子就該相夫教子,以夫為天,以子為天。
顧好了家宅,丈夫和子女的同時,還要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維持一個好名聲,免得給丈夫和家族丟人。
叫她一個身份高貴的內宅貴夫人出去拋頭露麵,她實在很難接受。
嚴慶之先前隻顧著得到如此多的權柄而高興了,完全沒想到,自家夫人竟然會拒絕去上任。
先不說這會不會觸怒觀主,單是眼睜睜看著戶部的權柄飛走,就讓他心肝被挖了一樣。
他生氣極了。
“夫人,為夫向來覺得你是拎得清識大體的人,可如今,你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秦大富眼下執掌戶部,也才是個戶部侍郎!你們但凡做的好,各升一級,你就是戶部侍郎了!”
“甚至要是秦大富犯了錯,你又政績突出,觀主可能直接就把你提上去做戶部尚書!”
“那可是戶部尚書,多少人一輩子夢寐以求的樞要肥差!和那相比,一點虛名算什麼?”
見向來講究養氣功夫,任何時候都四平八穩的丈夫的態度前所未有的激動,嚴夫人有些害怕,也很迷茫。
女子最要緊的就是名節,丈夫如今卻說,一點虛名不算什麼。
“老爺,這太突然了,你讓妾身先考慮一下……”
她鼓起勇氣道。
嚴慶之急得不行:
“還考慮什麼,戶部的差事馬上就來了,你是戶部官員,必須立刻走馬上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是該積極表現的時候。
好不容易觀主器重,給了嚴家這麼大的權柄,嚴慶之可不希望讓觀主看到他夫人在最忙的時候還不立刻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