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說過許醫官心思單純?”
“你話裡話外不就是那意思嗎?你可千萬彆小看這位許醫官!”
“莫非你有什麼發現?”劉見不解,為何燕麥如此篤定。其實劉見還當真覺得許道心思比較單純,畢竟許道如今其實也才十三歲而已,未滿十四,這樣的年齡,哪怕處事老練,又能有多深的心思城府?
“直覺!”燕麥搖搖頭,又將飯桌上一盤剩菜全部扒拉進嘴裡。他沒給出進一步解釋,也沒法給出解釋,真的就是因為直覺。
“你可還記得上個月的追稅案?”吃飽喝足的燕麥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劉見麵色奇怪,點點頭:“自然記得,這件事我跟了許久,你怎麼提起此事,莫非你懷疑許道許醫官?”
燕麥點頭,並未否認。
劉見卻是無語,“當初我懷疑上許醫官時,你說我傻了,今日你反倒懷疑上了,你莫不是有病,還是喝酒喝傻了?”
燕麥起身拍了拍衣服,與劉見一同走出包廂下樓。
“那時我確實覺得你失心瘋了,但如今我卻覺得你不一定找錯方向了。你可還記得卷宗上的一個細節?”
“哪個?”
“許道之父,明明在那時已經失蹤月餘,但那天稅簿上收了四個人的稅……”
劉見聞言愣在原地,“然後,那天晚上一起去收稅的那一波人,都死了!”
但很快他又搖頭,“興許隻是巧合而已!”
“你也是從經年老吏爬上來的,你信巧合嗎?當然了,許醫官殺人,倒不是說,他便做錯了,經我觀察,以許醫官為人,既然生出殺心,那這背後一定還有原因,至於這個原因,也無外乎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而已,那群稅吏什麼德行你不知道?”
“那……那……”劉見張了張嘴,他竟是找不到半點兒反駁的理由,因為燕麥已經連許道的殺人動機都找到了。
其實這件事看似複雜隱蔽,但實則也同樣很簡單,隻要剝開迷霧見本質,搞明白一件事,便足夠了!
那就是殺人動機!這種一次性殺了五人的凶殺案,而且被害人之間還有著聯係的,隻要找到殺人動機,便很容易找到凶手。至於其他遮掩,其他不合理,那都隻是表象而已,無關緊要。
“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爛在肚子裡,不說我們沒證據,便是有證據又如何?人家現在便是當街殺了幾個幫閒與稅吏,也能全身而退!”燕麥搖了搖頭,示意此事就此揭過。
劉見聞言,也是反應過來,對啊,此事在之前或許很重要,但到了現在,在許道已經成為尚醫局葛老弟子之後,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沒人會在意幾個垃圾的死,真相其實往往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劉見目光奇異地看著燕麥,今日當真是刮目相看!
“你這般看著我作甚?”
“佩服!”劉見拱了拱手。
燕麥咳嗽一聲,將手負在身後,點了點頭,“不錯,有見識!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平日也就是我懶得與你計較。”
“滾!你還當真了!”劉見忍不住罵了一聲。
而不遠處,許道悄無聲息地將身影隱入黑暗之中。
一見如故?彼此交心?開什麼玩笑!許道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信任的人不多,除開家中父母與小妹之外,便是自己剛認的那位老師,他也隻是有限的信任。
當然了,更多的秘密,隻屬於他一個人,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他真正能夠完全信任的,其實隻有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