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雙一邊示意許道該向前走了,一邊道:“天機都是有重量的,而且那種重量,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您的身體一直在承受這種東西?”許道眼中皆是難以置信,若真是如此,那這老頭兒究竟什麼來曆,果真隻是毛家一個老仆,可能嗎?
這種恐怖的東西,便是他也承受不住,剛剛那一瞬間,就已經讓他感覺到了極為恐怖的壓力。很難想象毛雙要時時刻刻承受這種東西,會是何等痛苦與折磨。
“大人想多了,老朽有秘法之利,雖然確實痛苦,但達不到剛剛那種程度的。”毛雙一聽就知道許道在想什麼!
“大人不曾修習扶乩之術,自然不懂以秘法抵抗天機反噬,這才會感覺那般痛苦。老朽不同,我以此道為生,早已習慣了!”
“這樣嗎?”許道覺得這話有些道理,但無論如何,便是秘法能將這種痛苦減弱八成九成,也依舊是一個很誇張的程度,更何況此時毛雙不過一介凡人,他拿什麼承受?
“就是如此!”毛雙點頭。
“那我能問問,您為何非要帶著毛春毛夏姐弟,離開毛家,甚至離開靖安坊嗎?”
毛雙詫異抬頭,對著許道盯著看了許久,才喃喃道:“其實,這才是您真正想問的吧?”
許道笑了起來,“我暗中調查過很久,但一直並無結果,但我一直覺得,這件事不是簡單的家族內部傾軋,很可能關係到彆的事情。當我今日得知您所擅長的乃是扶乩問卜之術,我更加確信這一點。”
許道神色變得鄭重,“所以,您究竟看到了什麼,以至於您那般不計後果,想方設法從靖安坊逃離?”
毛雙陷入沉默,良久之後:“大人,我不知道啊!”
這個答案是許道從未料到的,而且他竟然感覺老者並未說謊。但究竟是什麼東西,老頭兒沒看清楚,卻依舊做出這般選擇?
“我真的不知道,我那時心血來潮,對毛家未來,做了一次占卜,本來那一次占卜,我並未當回事,但當結果出來之時,我吐血三升,修為儘廢,幾乎身死,而得到的結果,竟是大凶之兆!”
“這……”許道還以為中間有許多離奇故事,有諸多轉折,但唯獨沒想到,竟是如此簡單。
“大人是不是覺得很可笑?”毛雙苦笑一聲,“老朽也覺得可笑,我當時自然不信,再次強行占卜,不過我這次沒敢占卜大凶之兆的來源,而是尋找安穩避身之地。”
“所以,安穩之地在靖安坊之外?”
毛雙點頭,“於是,我想儘辦法,離開毛家,離開靖安坊,雖然到目前為止,毛家依然安穩,靖安坊依舊太平,並無任何不妥……”
“萬一是錯了呢?”這下許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扶乩卜問之術,他並未涉及過,這東西玄之又玄,涉及天機隱秘,那是比風水氣運一道還要神秘的東西。
風水氣運雖然玄妙,但依舊屬於表象。頂多就是氣運之流,一般人很難觀察罷了。就像許道,乃是有異變法眼之利,方才能夠觀人氣運,但實則也不是誰的氣運都能看。
總有一些神秘之物能夠起到鎮壓氣運之用,遮掩氣運之效,那個時候他的法眼便沒那般好用了。
而且氣運這東西,並非一成不變,雖然能夠說明一些東西,但做不得準,隻能代表一定趨勢,有時候一個選擇,一個際遇,都能讓氣運發生改變。
“錯了?錯了便錯了吧!可我不能賭我是錯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毛雙歎了一聲,“大人那雙法眼,亦可觀人氣運?”
許道點頭:“有些際遇,能初步觀人氣運,分辨天地氣機!”
“果然不凡,我第一次見大人時便察覺到了。不過,大人記住,氣運一道,看看便罷,不可深信,若是行事皆以此為準,便會行差踏錯。”
“晚輩謹記!”許道上次便因為觀人氣運,而魔怔了一回,那個時候便想通了許多事情,氣運隻能彰顯出未來的一種可能性,並非確定的。
可以參考,卻不能過分深信。
這與扶乩問卜之術,還是略有區彆的,所以扶乩之術,才會有這般恐怖的反噬。
“大人,可還有不解之處?隻要老朽能回答的,老朽定然不會隱瞞!”
許道想了想搖搖頭,“沒有了!”
這老頭兒還算誠懇了,幾乎是除了事關他身上的事情,其他的,皆是有問必答。至於他自己身上的問題,或許是真不能答?
關於這一點兒,他不敢逼問,這老頭兒身體早已成為朽木一根,還仿佛被蟲蟻蛀空了,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死了,能支撐到現在,已是不易,若是自己逼他泄露天機,而導致老者身死,那也未免太不美了!
許道喜歡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但同樣也並不喜歡已知的未來。人生一世,若是一切既定,那還有什麼樂趣?
“大哥,快來啊!”這時,走在最前方的許璐突然回頭叫了一聲。
許道看著小妹那渾身充滿活力的樣子,頓時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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