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可以根據這個情報推演其他三位君主麾下仆役蘇醒的機製,是個不小的發現...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收獲麼?”施耐德說。
“那隻三代種認出了暴血。”林年忽然說。
電話中沉默的了數秒的時間。
“...你跟她有過交流?”
“一兩句話。”
“她具體說了什麼?”
“她把暴血的現象稱為‘封神之路’,並譴責這是禁忌的力量。”
“...你跟其他人說過這個消息嗎?”
“沒有。”
“很好,現在屍體如何?”施耐德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後直接錯開了話題。
“屍體已經裝箱了,不得不說純血龍族的生命力的確異於常人,就算我把她砍成了屍塊她都依然沒有死,可能真的隻有像典籍裡記載的一樣,把屍首置入火山中燒成灰燼才能避免它們重生吧?”
“那僅限於初代種和更高貴的東西,我們有理由懷疑這場台風在經過威斯康星時就是被她引來伊利諾伊州的,即使是三代種也擁有這種權能。”施耐德說,“可就算如此,次代種和三代種依然是可以被我們殺死的,摩尼亞赫號上的屍塊帶回學院後我們會著手進行研究和封存,期間需要你一步不離的鎮守避免出亂子。”
“...研究和封存?學院不徹底殺死她嗎?”林年聽見這兩個詞時微微皺眉。
“活的東西永遠比死的有用,龍族更是這樣,她的身體還能為混血種的屠龍作業提供餘熱,我們自然不會浪費這塊柴火...還是說你認為這樣太過殘忍了?”
“殘忍?不,我隻是擔心還需要費力氣再殺她一遍...”林年坐在了椅子上脫下了風衣,暗紅色的鮮血從他的衣袖中流下滴落到了地麵。
“我想也是...你受傷了麼?”施耐德聽出了林年呼吸不經意之間的一次變速。
“其實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林年抬腳踩去了地上滴落的鮮血站起身來。
“不要自滿,和三代種戰鬥受傷很正常,畢竟你的對手是純血龍族,混血種最大的敵人就是今天你遇見的東西。”
“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第一次在實戰中爬到七階刹那有些不適應,64倍速和128倍速簡直天差地彆,就算是在暴血的情況下肌肉也拉傷了一些,但頂多就是皮膚龜裂了破了很多毛細血管罷了。”林年扯起並咬住了黑色t恤,露出了精悍的上身,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整副身體就像是宣白的a4紙,不小心被巨力揉破了紙麵似得,數十處纖細的傷口裡不住地湧出鮮血沐至全身。
“需要回學院修整一下麼?”施耐德不動聲色地問。
“皮外傷,我現在就正在自己處理。”夾著電話筒,林年打開了聯絡室牆上的醫療箱,開始熟練地進行止血和縫針,在暴血的情況下他的肌肉和皮膚堅韌地就像金石和鐵紙,隻有現在的常態下才能有效地處理傷口。
“哦,那麼正好,你處理傷口的時候我有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要告訴你。”
“部長,有人告訴你過任何‘有意思’的事情從你嘴裡說出來都讓人有種威脅的感覺嗎?就是有種你下一句就要說‘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做了什麼’的那種感覺。”林年咬著毛巾含糊不清地說。
“我先說,你再提出疑問。”施耐德淡淡地說道,林年歪了歪頭果斷閉嘴了。
“近幾個月來在中國的一座濱海城市裡,諾瑪發現了有人一直在複數個ip地址上來回跳躍著搜詢卡塞爾學院的相關信息。”
“...中國的一座濱海城市?”林年縫針的動作頓了頓,捕捉到了對於他而言的關鍵詞。
“你沒有猜錯,就是你想的那個地方。”施耐德說,“諾瑪捕獲的幾個ip地址其中有一個來源於那座城市中一所名為‘仕蘭中學’的初高連讀學校,如果我的記憶沒有衰退的話,那個‘仕蘭中學’應該是你的母校。”
“...也就是說這件事出在我的老家?仕蘭中學裡有人在找卡塞爾學院?不會是誤ping的可能麼,之前我進學院前跟同屆的同學說過學院的名字,有可能是他們裡麵的誰對此起了興趣在網上找尋學院的相關資料?”林年沉吟了一會兒說,“現在國內的高中應該馬上快到升學季了吧?我記得‘仕蘭中學’裡倒是有不少學生家裡底子豐厚,想要高二就考托福赴美去留學的,事先查學校查到我們了也不是不可能。”
“諾瑪考慮了這個可能,在她的計算係統內有針對你說的這種情況的過濾算法,卡塞爾學院的網址在互聯網上並不透明,每年的固定時間搜索率都會上升,諾瑪根據算法是能精準過濾出哪些ip是誤ping,而哪些ip又是有目的、有針對、且具有持續性的。一旦確定後根據鎖定ip查找他的曆史瀏覽記錄,短時間內精確到到底是什麼人在找我們。”
“諾瑪這麼厲害?看起來以後我在互聯網上的所有舉動都要注意了。”林年麵色有些古怪,“那麼其實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一直在找我們的人是誰了麼?”
“是,所以我才會說這件事有意思。”施耐德淡淡地說。
“我認識的人?”林年問。
“算是你交際圈裡為數不多的熟人之一。”
林年咧了咧嘴,不知道為什麼腦袋裡第一個浮現起的居然是個耷拉著眉毛的熊貓頭,但立馬他就搖腦袋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要是那家夥能進卡塞爾學院,他就倒立圍著男生寢室爬一圈。
“...好吧,有一個我的熟人正在高強度的找尋卡塞爾學院的情報,我記得遇見這種事情不應該統一交給招生辦的去麵試麼?當初你們就是那樣找到我的,自然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找到那個人。”
“招生辦的自然可以找到這個人,但卻沒法順帶地處理掉那座城市裡正在進行的有關混血種的非法集會。”施耐德說。
嘖。
“又有任務?”林年麵色不變地把身上的傷口縫合完畢,又用酒精噴霧消毒一圈重新穿上了乾淨的備用衣服。
“兩件事在巧合的時間巧合地重疊在了一起,我認為執行部裡沒有人更適合你去解決這個問題了。”
“兩次任務間隔一個月的假期怎麼算?雖然我不介意多出一兩次任務,但執行部的硬性規章製度繞不開吧?那是初代執行部部長留下來的規矩,就算是現任部長你也不好當眾違規吧?”
“關於這方麵的問題,由於任務地點是你的家鄉,我們可以對外說你回老家過暑假了。”施耐德淡淡地說。
“嗯...很無敵的理由。”林年穿上了風衣,“拋開任務不談,我找到了那個熟人後該怎麼處理他?直接發出警告還是把他帶回學院?”
“暑假過後就是新的開學季了,我認為你可以帶他一起參加開學季的考試。”施耐德說,“另外有關混血種非法集會的任務詳情我會讓諾瑪用電子文檔的方式通過pad發給你,這次行動你是專員,可以調動當地學院可動用的一切資源。”
“是不是我的錯覺,部長,比起濱海城市的任務,我覺得你好像更重視這個需要我去接見的準學員?”林年忽然沒來由地問。
施耐德難得地沉默了一會兒:“為什麼會這麼想?”
“直覺而已。”林年輕輕笑了一下,“部長,說吧,到底是我的哪個熟人有可能跟我一樣是藏在人群中的怪物?”
“仕蘭中學2007屆學生,當地企業巨頭鹿天銘的繼子...楚子航。”
微微張了張嘴後,林年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一會兒後,他掛斷了電話,看向窗外漸小的黑色雨夜。
...怎麼就不那麼意外呢?
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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