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叫你弟了,叫你爹都可以。”路明非張開嘴挺起胸口,跟詐屍的僵屍一樣渾身充滿著黑色的怨念,“你能不能把這boss的難度調低一點?你想整我就直說,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你也直說,大不了我跪下來給你磕一個,你就大人有大量把難度下調一些,我直接原地失憶好吧?也不投訴你什麼的了,事後還連夜給你五星好評寫小作文誇你這個策劃有良心,知道考慮玩家的感受。”
“哥哥你這是哪裡話?當不起,當不起。作為狗策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已經是職業習慣了,不早晚被人帶著戶口本罵兩句我都犯咳嗽。”路鳴澤滿臉不好意思。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然後以一個相當詭異的平淡語氣問候了路鳴澤的全家,也不管自己在不在對方的戶口本裡了,反正罵得開心順氣就行了。
罵完了,路明非從地上爬起來,做了一套卡塞爾學院版本的廣播體操,活動了一下筋骨,麵無表情地說,“發車吧。”
路鳴澤看著路明非這生無可戀的樣子,撓了撓頭,覺得對方這是已經過渡到自暴自棄的狀態了,打遊戲打不過也難免會進入這種階段,明知道自己是去送死,浪費時間,還是義無反顧地點擊了“重新遊戲”的按鈕,然後進去一通胡逼操作後掛掉,自己氣死自己。
“哥哥...我不是給你遊戲提示了嗎?要不,我們發揮一下你的超級智慧?”
“我的超級智慧讓我使用我的超級力量。”路明非吊著死魚眼說。
“但你的超級力量似乎不怎麼管用啊。”路鳴澤委婉地說。
“這樣吧!”路明非想了想,走上前三步,扯住了路鳴澤的領口,曲起肱二頭肌把他拖拽到麵前臉貼臉。
路鳴澤被路明非拉著一起跳到了隧道前的鐵軌上站著,後者生無可戀地看著前者說,“要麼我今天跟你一起臥軌,我們同歸於儘,要麼你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通關。”
“哥哥,你是否有些太極端了。”路鳴澤苦笑。
“我還可以更極端一點。”路明非認真地說。
路鳴澤無奈地看著路明非,路明非也麵無表情地看著路鳴澤,似乎咬定了這家夥就是在惡意輪自己當兩個角色實力差距過大,某個角色比另一個角色強太多,比如讓霸王龍去打哥斯拉就是,就是惡意輪。)
“我們有話好好說。”路鳴澤歎了口氣,“我不是給過你遊戲提示了嗎?誰叫你還是跟個愣頭青一樣往上衝,去跟人家肉搏——那是你能肉搏打贏的對手嗎?你要是近身戰能過他,那還得了?”
“不然你讓我怎麼過?”路明非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屌的技能就是‘月蝕’,跟誰都能五五開,然後再整點對方不會的花活兒去贏。結果你ban我‘月蝕’算是個什麼意思?玩究極風暴ban我忍術是吧?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我‘月蝕’為什麼不能構築對方,你媽必死。”
“我沒有媽媽。”路鳴澤雙手高舉。
“那我虛空捏造一個你的媽,讓她和你一起死。”
“哥哥,真的,少衝點浪,你現在真是滿嘴臟話。”
“要看分什麼人,和正常人,我可以好好交流,有禮貌有文明。但跟不講道理的人,我總得有些自保的手段,不然被氣死了保險是不會理賠的,對方也不會坐牢。”路明非的話有理有據,“起碼我現在還沒有滿口生殖器,隻是捎帶上了你的家屬,這算是文明的了。”
他真的是被氣糟了,但凡情況他不罵人,隻有氣昏了頭才會滿口臟話。
“行吧。”路鳴澤苦笑,因為路明非這罵人的方法還真算是比較文明的了,“咱們先上去再說如何,車馬上就要來了。”
“不,你不說,我就不上去。我們一起被車撞死,反正我已經死過很多次了,什麼死法都有,我不介意的。”路明非很決絕。
路鳴澤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終於才小心翼翼地說,“哥哥,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我給你的遊戲提示其實是一個文字遊戲?”
“嗬嗬。”冷笑表示,你路鳴澤什麼時候不玩文字遊戲了?
“我之前給你的遊戲提示是,竭儘所能地用儘一切辦法殺死boss,對吧?”路鳴澤嘗試著引導路明非,同時視線瞥向隧道深處已經出現的一點微光,那是列車準時駛來的信號。
“你說。”路明非點了點頭。
“我還說什麼啊?我不說得很清楚了嗎?”路鳴澤無奈地說,“竭儘一切所能殺死boss,那就是讓你把你所有的底牌都給用上,很明顯你沒有全部用上,所以才打不過啊!打boss都是得爆種的,你不臨陣突破,悟道,你怎麼乾得過對手?”
廢棄的列車開來了,風聲和呼嘯聲,腳下鐵軌的轟隆震動,無不警告著那現代工業鋼鐵的力量正在洶湧駛來,任何擋在它麵前的都會被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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