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0章兩清
“路明非。”
林年轉動輪椅背朝著桌前的巴巴羅薩和安娜,示意路明非靠近一點。
“什麼?”路明非低頭湊近輪椅上的林年。
“.”林年看著他那清澈且愚蠢沒有被汙染的疑惑的表情,想說的話又說不出來了,歎了口氣。
路明非愣了一下,尋思你叫我過來就是想對著我的臉歎口氣的麼?你是我班主任還是我嬸嬸,怎麼這一招你都學會了?
林年其實是想跟路明非說,他有點乏了,要不要我們乾脆一點,把知情人全部抓起來一個個拷打,直到他們願意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全盤托出就完事兒了。
但想了想看,就算把所有亞特蘭提斯的知情人抓起來拷打出情報也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知道了情報肯定要利用起情報,那勢必就要去找那個什麼莫名其妙的亞特蘭提斯,但林年的底線就是不想去碰那什麼亞特蘭提斯。
那拷打出了情報又有什麼用呢?
林年和謎語人玩兒多了,過招的經驗也是豐富無比,高端局玩膩了,現在偶爾打打休閒局,幾乎三言兩語之間,就摸清楚了問題被隱藏起來的重要關鍵。
就現在他察覺到的被這些人隱藏起來的問題就有三個。
巴巴羅薩的黃金來源。
作為海盜,以數量不明,但絕對不會少的黃金為代價,去搏一個傳說,且還是在於巴巴羅薩對這個傳說似乎沒有那種狂熱信仰的基礎上,這件事本身就顯得有些詭異,這是一個疑點。
巴巴羅薩得知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的黃金拋灑時間的情報來源。
他一直對此閉口不談,但似乎有著莫名其妙的自信,這裡麵也有大文章在,說不定還能扯出一條暗線,又或者他的背後也是有著什麼勢力支持的,而非單純的隻是一個海盜協同著一群打手和烏合之眾。
安娜選擇巴巴羅薩的理由。
驅狼吞虎不是一個好主意,尤其是安娜自己還是那麼一隻羔羊,隨時隨地都可能被狼口吞下,但她依舊選擇冒險接近巴巴羅薩。
可以理解為安娜不想一個人上島,或者認為一個人登陸亞特蘭提斯是無用之舉,所以才會力所能及地拉攏她能拉攏的任何人,像是林年和路明非,哪怕是巴巴羅薩這樣的海盜。
任何一個疑點都可能隨時爆大雷,掀起各種不穩定因素來影響局麵,多半劇情又是那種大家伱瞞我瞞的上了同一條船,忽然遇到了危機,好不容易應付了危機,開始就情報對不上賬的事情進行內訌,內訌了一半發現好像於事無補,又開始合作起來應對危機,最後在利益前不演了互相撕逼,你死我活,要麼同歸於儘,要麼iakesa。
太熟悉了,太熟悉了,這節奏。
林年摸了摸額頭,他大概都猜到了接下來安娜和巴巴羅薩的發展是什麼了。
所以現在他正在做的並不是看在路明非的麵子上發善心在幫安娜一把,其實算是在順水推舟把這些狗屁事情順理成章地聚在一起,讓他們照著這個劇本繼續走下去。
按照這個節奏,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巴巴羅薩就會在“深思熟慮”下同意安娜上船的要求,雙方握手合作愉快,一方提供亞特蘭提斯的船票,一方提供亞特蘭提斯的方位。與此同時,一方的目的是島上的黃金寶藏,一方的目的是找到自己的媽媽。
看起來好像並不衝突,但林年打包票,最後巴巴羅薩和安娜總得死一個,至於到底死的是誰,林年傾向於巴巴羅薩,這個有點資曆的海盜頭子看起來像是很精明,但卻最終會死於降維打擊的人。
維特爾斯巴赫家族就是這個降維打擊的棒槌,遲早敲在他的腦袋上,讓他知道違背著混血種家族做事情的後果是什麼,而安娜.他不清楚維特爾斯巴赫在這方麵上的手段怎樣,但大概率落不到個好結果。
不過無所謂了。
林年想了想,還是把輪椅轉了回來,正好就看到巴巴羅薩和安娜隔著桌子握了一下手,兩人似乎都很滿意這筆合作項目,各懷鬼胎說的就是這種狀態。
越是這樣子林年就越不想管,他得了看見謎語人就想撂挑子走人的病。
正兒八經地講,如果安娜·a·坎貝爾這個女人,第一次見到林年和路明非,就完完全全把她所掌握的情報,以及所有動機和目的坦白,並且誠心誠意地請求幫助,態度放低一點,說不定林年真就幫忙了。
但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之於邏輯上來講,安娜·a·坎貝爾被一群混血種追殺,本身就對混血種的存在懵懵懂懂的,又撞上了兩個看起來更狠,更有地位的混血種,肯定不敢把事情全盤托出,能在飛機上扯一下自己媽媽,打打感情牌嘗試一下都算是膽大了。
所以說,人和人是永遠無法互相理解的,每個人都帶著自己對他人的先天的偏見,林年不奢望安娜能把他和路明非當救世主,可倘若她沒有這麼做,他們兩個也沒理由去為她淌這一件麻煩事。
即使路明非已經有這個傾向了,但他還是略有克製的,這一兩年的毒打和被算計下來,他也不再是之前那個愣頭青了,況且打骨子裡他的確是個善良的人,但依舊有著怕麻煩的性格在裡麵。
“看起來你們兩個已經達成共識了,那麼接下來就沒我們什麼事情了。”林年分彆看了安娜和巴巴羅薩一眼,微微點頭說道。
“等等.也就是說,你們兩個真的是專程過來給這位安娜小姐當說客的?就是為了說服我帶上安娜小姐一起去尋找亞特蘭提斯?”巴巴羅薩還是有些不解地看向林年和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