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隻剩下二人,蘇願不自覺地又向後退了一步。
“啊……”蘇願驚呼,卻立馬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
李宴辭一手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他的身前,他明明隻是坐著,卻與她平視。
蘇願嚇瘋了,伸手去推他。
隻是兩人力量懸殊,李宴辭明明受傷了,剛才還一副虛弱的模樣,可卻還有這麼大的力氣,顯然,剛才他的虛弱有幾分是裝出來的。
她的手腕被李宴辭緊緊地捉住,她掙紮著,他也不放手,直到她看到自己無意間推搡,讓他的後背碰到了椅背,他微微蹙眉,纏好的棉布上開始沁血,而他還是並未鬆手,反倒是蘇願見狀,不再掙紮。
“你到底要做什麼?”蘇願一臉慍色,壓低聲音,冷著臉問道,“我救了你,你卻要恩將仇報嗎?”
李宴辭眉宇間帶著幾分厲色,鬆開了手,低頭看了一眼,唇角勾起,“沒想到,你不止膽子大,力氣也大。”
語氣揶揄,眉眼放鬆,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蘇願不明所以,她明明在生氣,在詰問,可他呢,在笑,笑什麼,哪裡好笑,還是在他的眼裡,她很好笑?
李宴辭是覺得此刻的蘇願,像是炸了毛紅了眼的小兔子,輕聲道“恩將仇報嗎?”
“你救我一次,我救你兩次,你還欠我一次。”李宴辭看著她說道,說完,唇角的笑意綻開,這樣的話,竟然出自他口,他一時間也有些意外。
“你……”蘇願的眼神帶著不悅,眉頭緊蹙,微微抬起頭,“無賴……”
李宴辭看著她因生氣,而透亮的雙瞳,如同雨後的玉石一般晶瑩,這般有生氣,真是可愛的緊。
“臣女瞧著四爺的傷已經無礙了……”蘇願抿著唇,平複著心情,儘量收起眼眸中的怒意,淡聲道。
但殊不知,她這副模樣被李宴辭真切地瞧在眼中,竟是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本可以現在離開,但他改主意了。
似是沒聽懂她的言外之意般,李宴辭指了下一旁乾淨的棉布說道“傷口裂開了,需要重新包紮。”
說著,低頭去解身上剛剛纏好的棉布,那上麵的血已經將棉布浸濕了,他卻毫不在意地扯了下來,扔在一旁,神色平靜地看向蘇願。
蘇願不甘示弱地也看向他。
就這樣,四目相對,一室靜謐。
好半晌後,蘇願覺得眼睛有些酸脹,移開了視線。
而對眼前這位有著“閻魔”之稱的錦衣衛指揮使也有了新的認知,那就是幼稚!
算了,她大人有大度,不與他一般見識,拿了乾淨的棉布,上前為他重新纏好。
“四爺的傷口有些深,還是回京中尋了太醫重新處理吧。”蘇願緩聲道。
這是她今晚第二次開口攆人了。
但李宴辭卻絲毫沒有想走的意思,目光落在一旁的針線上,哂笑一聲,低聲道“勞煩五姑娘了。”
蘇願愕然地看著他,搖頭道“我不行。”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為他縫合傷口。
李宴辭帶著笑,靜靜地看著她,不疾不徐道“你可以的。”
蘇願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見他固執,便出言道“事先說好,若是傷口潰爛,傷勢嚴重,與我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