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東心裡有氣,故意跟在陳慧芳後邊一段距離,讓陳慧芳先進理發館,有心想讓陳慧芳出個醜。
在女人最窘迫的時候上前解圍,就讓女人聽話一點,這是陳向東用慣的技巧。
哪知道陳慧芳明明是第一次進縣裡的理發館,卻半點沒有心虛氣短,手裡捏著理發票“師傅,我要剪頭發。”
略微年長一點的師傅上下看了眼陳慧芳,目光在她那頭發上停留了幾秒“要剪什麼樣的?”
陳慧芳對著鏡子比劃了幾下,覺得不太順手,又實在是怕師傅給剪壞了。
她今天可是有大事要做的!
想了想,直接抬手一掀。
“唰”的一下。
理發館裡兩個理發師傅和一個正在剪頭的客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被陳慧芳提在手上,還在空中晃悠的黑色假發。
“這、這……”
“同誌,你這是……”
陳慧芳卻不以為意,隻管說自己的要求,從剪到什麼長度,發尾的形狀,說得頭頭是道。
說完,才抬頭,看到愣神中的師傅,皺了皺眉有些不滿“師傅,你聽懂了嗎?”
師傅猛地回神,趕緊點頭,拍著胸脯保證“肯定給同誌你剪好了!”
陳慧芳這才滿意地對著鏡子重新把假發給戴回頭上。
施施然坐了下來。
陳向東目的沒達成,心裡憋著火氣發不出來,實在看不得她這麼自如,忍不住刺了她一句“第一次來,你還挺自在。”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陳慧芳要是知陳向東的內心想法,估計要當場笑死。
什麼配不配的。
開玩笑,在陳慧芳心裡,天底下就沒有什麼東西是她不配擁有的,就算是她沒有,那也隻是暫時的,是這些男人沒用。
也得虧她不知道,所以她也隻是有些奇怪地看了陳向東一眼。
“我給了錢的,我還有理發票,我自在一點怎麼了?”
說著,還對著上前來給她梳頭發的理發師傅說了聲“師傅辛苦了,給我剪利落點。”
理發師傅“為人民服務,不辛苦。”
一應一答那叫一個自然隨意。
就像是錢和票都是陳慧芳自己掙來的似的,陳向東更難受了。
以至於,在陳慧芳剪到一半,突然說要去上廁所的時候,陳向東隻在心裡罵了一句“懶人屎尿多”,抬抬手就讓她出了理發館。
她一出來,等在外麵牆根拐角處的顧兆就發現了不對勁。
陳慧芳剛進城的時候,那態度可太囂張了,連吵架都沒想過要避開了人。
這會兒怎麼一副要去做賊的表情。
再一看。
嘿!陳向東沒跟著出來。
這就有意思了。
所以……是陳慧芳瞞著陳向東一個人要去哪裡?
顧兆看著陳慧芳跑遠的方向,又看了看理發館。
不管陳向東要做什麼,沒有陳慧芳,至少大妞說的那種臟事,他是乾不了了。
他想了想,腳尖一轉,很快跟上陳慧芳的腳步。
陳慧芳明顯是有明確的目的地的,一跑出理發館所在的那條街道,連腳步都更快了。
顧兆一路跟著,看著街邊變化的環境,心裡逐漸出現一個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