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早上,王婆子很早的起來,簡單的收拾一下,她掀開袖子看了一眼,發現袖子上的淤青還在,但是跟第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沒有增加什麼淤青,摸著也不怎麼疼了。
或許是休息一天的原因,她精神狀態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梁久良也從炕上起來,穿好衣服開始幫忙生火做飯。
他們倆口子生活了兩三年,都是一起做飯,男人負責生活,女人負責做飯。
吃過飯,王婆子跟以前一樣,起身去了大隊裡。
梁久良則是去教孩子們讀書。
這次學生們都來的很早,以前梁久良剛到的時候,根本看不到幾個孩子,雖然離家近,但也有些家長,家裡活實在太多,隻能讓孩子幫忙。
“今天我們來背古詩,一首李白的詩,望廬山瀑布。”
“你們跟著我讀,日照香爐生紫煙……”
屋子裡傳來孩子們朗讀的聲音,梁久良從以前就想著自己可以教書育人,雖然現在家境不一樣了,但這種生活是他一直以來向往的。
他將目光看向了張小雨,這孩子還是跟昨天一樣,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看著就跟病入膏肓了一樣。
梁久良想起了昨天晚上幾個婦女對話,張小雨趴在井水裡對著救他的人在笑,還看到了一個井裡的人衝他招手。
梁久良將詩寫在了黑板上,對下麵的孩子說:“各位今天隻要背會這首詩就可以了。”
話音剛落,屋子裡開始熱鬨起來,雖然聽著很雜亂,但他們都是在背黑板上的古詩。
唯獨張小雨一個人靜靜的盯著黑板,一句話也沒有說。
梁久良跟這些孩子相處久了,自然也知道他們的性格。
以前的張小雨,總是第一個背會古詩,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樣子。
而且在整個學生中,他是最勤勞刻苦的一個,也是特彆喜歡說話的一個。
可如今張小雨的狀態,讓梁久良感覺到了不舒服,應該說是不習慣。
這個孩子變得沉默寡言,除了認真聽他講課外,其他事情都坐在椅子上。
梁久良本來打算跟張二好好的談談張小雨的狀態問題,但最近村子裡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這些孩子的父母,為了吃上一口飯,都在沒日沒夜的賺工分。
一直到了下午,梁久良看太陽快要下山了,就用抹布將黑板擦乾淨,讓所有孩子打掃完屋子裡的衛生離開。
張小雨一個人拿著掃把,也不跟其他孩子說話,收拾完就離開了。
看著他越來越沉默,梁久良心裡很不是滋味,他還是很喜歡這個孩子的。
晚上回家,王婆子已經備好了飯菜,倆人坐在一起吃飯。
梁久良將最近的事情告訴了她,說是張小雨的情況。
王婆子聽完也有些驚訝,問道:“這孩子從井裡出來後,你就感覺奇怪嗎?”
梁久良嗯一聲說:“明天再看看,實在不行就得找他爹談談了,帶孩子去看看病。”
鎮子裡的衛生所距離村子很遠,光是趕路就要一天一夜的功夫,要是用馬車,也得半天才能到。
所以一般情況下,馬蹄村的人生病都不怎麼搭理,喝點水,在家裡休息兩天就好了。
可孩子不一樣,孩子沒有大人的身子骨結實,也不一定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