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然紅了眼眶，那雙澄澈的眸子裡噙了淚，看的雩螭心軟。
骨玨抽了抽鼻子，倔強的不再開口。
雩螭無奈的歎了口氣。
“骨玨，為什麼想到我和虞姑娘般配，你會不高興？”
他軟了語氣，骨玨心裡陡然一鬆，借著酒氣伸手環住了雩螭的腰，將腦袋抵在他的腰上。
“因為……”
聲若細蚊，含糊不清，雩螭沒聽清，又或者是骨玨不想讓雩螭聽清。
雩螭拉開了骨玨，捏著他的下巴逼著他同自己對視。
“骨玨，我不吃愛情的苦。”
那雙澄澈的眼睛裡本來就蓄滿了眼淚，如今隨著雩螭話音，從骨玨的眼角落下。
那一瞬間，他在心裡細想了無數可能。
雩螭會趕走他。
會遠離他。
會不要他。
覺得他不配。
亦或覺得他心思肮臟。
齷齪不堪。
……
每一條，每一條都是骨玨不能接受的，每想到一種可能，他的心就沉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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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跌落穀底，墜進塵埃。
人活於世疑問諸多，唯情之一字難解。
他是魔，不懂人類的感情，隻是在不知不覺間，心就交出去了，在還不懂什麼是喜歡的時候，等到自己察覺時已經晚了，因為心已經不在自己這裡了。
雩螭的手指擦過骨玨的眼尾，拭去淚痕。
“我以為我足夠明顯了，你卻還是能將我同其他人擺在一起，該說你想的太多，還是該說你笨呢？”
“……什麼意思？”
骨玨聲音哽咽，心跳死灰複燃，升起了一抹希冀。
“細數我往前二十八年的歲月，我沒愛上過什麼人，也沒想過什麼是愛，但你的確是最特殊的那個。”
“我是醫師，見慣生離死彆，相比起迂回拉扯，誤會繁多不解的愛恨，我更想珍惜當下。”
“因為明天和死亡哪個會先來我們誰也不知道，不要讓誤會耽誤了我們的時間，人之在世也就短短幾十年。”
“你與其自己胡思亂想，不如直接來問我。”
骨玨第一次聽到雩螭說這麼多話，一字一句都敲在了他的心上，懸著的石頭落下了。
他望著雩螭赤紅的眸子，裡麵依舊很平靜，沒有波瀾。
“我問你，你就會答嗎？”
“你問了我就答。”
“那你會哄著騙我嗎？”
雩螭輕輕搖頭。
“不會，我現在就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心裡裝的是你，我喜歡著你。”
“真的嗎？”
“嗯~”
骨玨在雩螭的應聲中滿足，醉酒加哭過他的腦子都混沌了。
到最後隻記得雩螭說喜歡他了。
他抱著雩螭的腰，臉貼著雩螭的腹部蹭了蹭。
雩螭的手指戳在了他的臉上。
“骨玨。”
“嗯。”
“小醉鬼。”
“……嗯”
“阿玨~”
“……”
雩螭的聲音越發溫柔，到最後骨玨連怎麼睡著的都不記得了。
再睜眼時屋內漆黑一片，已是深夜，旁邊人呼吸清淺平穩。
意識逐漸回籠，醉酒後的事情他全都記得。
雩螭和他的心意是一樣的。
他側了身，在黑暗中望著雩螭，許久，他挪進了雩螭懷裡，像以前一樣。
是啊，雩螭明明那麼明顯。
他們做過很多次那麼親密的事情。
是他沒自信。
是他不敢問。
結果到頭來還是雩螭先開了口。
幽檀冷香包圍了他，他摸到了雩螭的發絲，牽了一縷，小心翼翼和自己的頭發纏在一起，綁了個結。
是他暗戳戳的小心思。
他以為雩螭不知道。
卻沒想到在他閉眼之後，雩螭睜開了眼睛，手在黑暗中摸索到了被骨玨綁在一起打了個結的頭發。
結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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