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軍副將雙目通紅,怒聲高喊,但除了自己身邊一些親衛,他已經指揮不動任何人了。
兵敗如山倒不外如是。
這種極端的情況下,任何人都不可能能力挽狂瀾。
“衝!”
“奪下滄州城!”
寧淮安一聲大喝,隨後率軍乘勝追擊,直奔滄州城而去。
至於此地混亂的戰場已經不足為懼,成樸竺的邊軍足以應付。
都說窮寇莫追,其實像這種完全潰敗的情況,才是一定要追,因為對方已經不可能再有什麼埋伏。
轟轟轟!
上萬鐵騎都被鮮血染紅,宛若洪流般衝入了滄州城。
城內一片哀嚎,不多時,城頭上就豎起了齊國的大旗!
寧淮安站在城頭上,俯瞰四野。
舉目眺望,大局已定。
除了一部分逃的太過分散的清軍僥幸活命之外,大部分都已經被殲滅。
最後餘下不足萬人,也漸漸失去了鬥誌,宛若行屍走肉般被齊國邊軍屠戮。
“快哉!”
“快哉!”
成樸竺走上城樓,雖十分疲憊,卻目光湛湛。
這一戰,將他數年來在慶軍那裡受到的窩囊氣,全部都發泄了出來。
撲通!~
寧淮安將燕小已如死狗般扔在地上。
“捆起來。”
燕小已還想掙紮,但他此時就連對抗幾名普通士卒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著滿地的慶軍屍體,看著滄州城上掛著的齊國大旗,燕小已絕望了。
他此時披頭散發,渾身是血,雙目通紅。
“寧淮安!”
“你騙我了!”
“你騙我了!”
燕小已聲嘶力竭的呐喊著,雙目瞪得通紅,仿佛要瞪出血來。
在他看來,若不是寧淮安以言辭亂他思緒,他至少不會那麼快落敗,至少還能堅持片刻。
殊不知,在他拒絕撤軍,選擇負隅頑抗的那一刻起,勝負就已經注定。
隻是燕小已太過驕傲了,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失敗,隻能如喪家犬般無能狂怒,想將自己的責任甩掉。
他無法接受這一戰的落敗,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寧淮安看著好似瘋狗般胡亂掙紮的燕小已,目光中更多幾分輕蔑。
“本帥還不屑騙人!”
他那目光中的鄙夷,令燕小已感到似是無數根尖針紮在身上,讓他無比難受。
“不可能,你一定騙了我,那可是一萬精銳鐵騎,怎麼可能被輕易殲滅!”
寧淮安冷笑道“一萬鐵騎又如何?照殺不誤!”
“你休想騙我,想要殲滅一萬鐵騎,至少要數萬大軍圍剿,我不信你還能抽調出那麼多兵力!”
燕小已拚命掙紮。
即便已經落敗,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大皇子的一萬援軍會被寧淮安無聲無息的吃掉。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聞言,寧淮安嘴角揚起“誰告訴你,殺一萬鐵騎需要幾萬大軍?”
寧淮安走到城樓前,負手眺望,豪氣萬千。
“十八人,足矣!”
五馬坡。
此地因形而得名。
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山穀,周圍五個山坡,勢若奔馬,將中間的山穀包裹起來,也像極了一隻巨大的手掌。
“駕!”
“駕!”
“駕!”
轟隆隆!—
山穀中萬馬奔騰,一萬精騎如海浪般呼嘯而來,濺起煙塵漫天。
這一萬人個個目光凶狠,殺氣騰騰,儼然都是久經戰場的老兵。
他們剛剛才經曆過一場大戰,身上的血氣尤為消散,幾乎凝成實質一般。
“再快些,希望還能趕上!”
大皇子麾下大將卞應眉頭緊皺,隱隱總感覺有些不安。
“按說以燕小已的實力已經足夠,可為何我這右眼一直跳呢?”
常言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雖然是迷信的說法,可汴京這一路上確實感到十分不適。
他抬頭看向周圍五座宛若奔馬的山坡,仿佛跑入了一座五指山,不適感越發強烈。
這地方本不適合用來趕路,因為地勢緣故,一旦遭遇埋伏,便難以逃脫。
隻是為了趕時間,卞應也不得不走這裡。
“希望都是我多想吧……”
“駕!”
五馬坡上。
十八名騎士悄然出現。
他們身著寒衣,腰佩彎刀,臉帶麵罩,頭蒙黑巾,隻露雙眼,外身還披著黑色長披風,腳踏胡人馬
靴,馬靴配有匕首,眾人背負大弓,每人負箭十八支,同時都配有清一色的圓月彎刀……忽然起了風。
風中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天地間仿佛充滿了殺氣。
“殺!”
其中一騎冷喝一聲,隨後十八騎便從多個方向疾衝而下!
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殺氣也越發強烈。
鏘鏘鏘!~
一把把彎刀出鞘,在陽光下散發著幽幽寒芒!
“有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