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句話之後,月九齡用儘了畢生耐心告訴曹岷不用刻意做些什麼,就按照他原本的計劃進行便可,曹岷將信將疑地再三跟月九齡確認,婆媽得差點就被顧墨玧踹去掃馬廄了。
不過也好在有月九齡的定心丸,曹岷這才底氣十足地繼續從郭騎身上查,他在軍中一向雷厲風行,嗓門又大,不出三日,所有將士都知道了郭騎死了,是被仇人殺死的,而且仇人有可能就在軍中。
曹岷這邊大張旗鼓地調查郭騎的周邊人與事,顧墨玧那邊勒令當時一同前去郭騎住所的將領守口如瓶,不能將信的事情泄漏出去,否則軍法處置。
因而沒有看到凶殺現場的眾將士以為郭騎是因為平時好吃懶做得罪了誰,被那人一怒之下滅的口的。
這天,暮色四合,營地四處點起了火把,狼煙嫋嫋。
有一穿甲胄男子神色匆匆,像是剛從輪崗下來,麵容疲倦,腳步虛浮,一邊往營地深處走去,一邊左顧右盼。
直至走入深林,不見人煙,他才撮唇吹哨,短促的哨聲驚動了林鳥,四下亂飛。
同時一顆雙人合抱的樹乾後麵閃出一個人影,身形高大,一露麵便開口
“有什麼急事這個節骨眼上非要見我?”
不耐煩的語氣可見此人對甲胄男子呼喚自己的行為很不滿。
然而甲胄男子卻似乎很焦慮,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就問
“郭騎究竟是怎麼死的?我怎麼聽說曹大將軍在他屋裡搜到一封信,上麵寫寫著什麼‘叛徒’,到底怎麼回事?”
高大男子在接到對方見麵的消息後就猜到十有八九是為這事,也不含糊,簡潔地將發現郭騎屍首到那封信都告訴了甲胄男子。
甲胄男子一聽凶手留下的信上內容,不由提高了音量
“什麼!”
高大男子低聲訓斥,“你喊,再喊大聲點?”
甲胄男子悻悻地低下頭,而後不安地問
“不是,當年流入黑市之前,不說是都將題銘磨掉了嗎?”
高大男子聞言冷哼一聲
“廢話,沒磨掉你我還能活到今日?”
如果私自倒賣到黑市地軍火沒有磨掉題銘,他們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甲胄男子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犯了蠢,便強製自己冷靜下來,努力讓聲音不發抖
“那那個箭頭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人故意整我們?”
高大男子似乎覺得對方蠢透了,“你當顧大帥有那麼好糊弄,隨便刻個箭頭就當真了?”
兵器上的題銘是兵部找大師特質,不是尋常人想仿就仿得了的,彆說顧墨玧了,隻要是常年與兵器打交道的,那刻的銘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說完他大概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語氣大不好——他們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即便他再不願,也不能窩裡反,於是壓下心中不屑,放緩了語氣
“我當時也在場,那箭頭的成色確實是幾年前的,造假不大可能,估計是當年的漏網之魚。”
他所說的“魚”是指當年在戰場上斷了補給、沒能撐到援兵到來、犧牲了的五萬將士,而那個殺死郭騎的“漏網之魚”,應該就是五萬將士中的幸存者。
甲胄男子聞言身子一震,“那現在怎麼辦?郭騎已經死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我們了?”當年那一仗打得有多艱難他也親身經曆過,如果真是“舊人”,那他的怨氣一定很大!
高大男人瞥了他顫顫巍巍的模樣,忍不住嗬斥
“慌什麼!我聽那個縣主說凶手有腿疾,想必已經是個廢物了,如同秋後的螞蚱,吊著一口氣想要再蹦著最後一蹦,就算用儘了全力,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你身強力壯的還怕一個殘廢?能不能有點出息了!”
原本腦子亂成漿糊的甲胄男子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後,終於冷靜了下來,但心裡還是沒底,隻好去問比他年長的男子
“那您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高大男子將目光放在幢幢搖曳的樹影上,聲音沉穩,處變不驚地告誡他
“以不變應萬變。他們現在都將精力放在調查郭騎的人情交往上,看著沒有要深究的意思。”
甲胄男子猶豫,“可大帥”
高大男子對他的擔憂嗤之以鼻
“就算顧大帥在又如何?你覺得上麵兒的人,會任由他就這麼差下去?”
雖然如此,可稍微年輕的男子卻還是憂心忡忡。
高大男子見不得他唯唯諾諾的模樣,耐心用儘
“行了!彆磨磨唧唧的,最近小心行事就是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接著先後離開林子。
而在離他們剛剛站立不遠的地方,有個黑影輕盈落下,看了一眼他們離去的背影,隨後利落轉身,往反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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