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齡跟殘光說了那個送信來的小將士,還讓他派人去城內告知顧墨玧一聲,又讓他準備馬車。
殘光在來的路上聽小蓁說了此事,本也想好好勸月九齡,可見她事事安排妥當,還不忘告訴大帥,不像一時興起,或許真有要事?
一猶豫,便錯過了詢問的時機,隻好應下去辦。
殘光雖然隻有十六歲,但幾經大事,已然褪去了稚嫩,不再是那個為了躲背書而耍賴的少年人,穩重了不少,三個大哥不在的時候,他也能獨當一麵了。
月九齡將手中信放在了桌上,上麵隻有兩行字——得知沁妹明珠親至西南,望能一敘。未時三刻,城外白雲寺。
她將隨行攜帶的紫檀小盒打開,從中拿出兩樣的東西,一是聚鳶台的牌令,另一樣則是當初在紅鳶樓義賣會上有人借義賣會的名義送給她的花珀。
那花珀晶瑩剔透,被封存在裡麵的紅色彼岸花,與信中落款處那朵幾乎無異。
月九齡不由收緊了手,指腹輕輕揉搓著琥珀表麵,不知在想什麼。
午後,殘光去而複返,奉大帥之命帶回一隊親衛,全副武裝地來到月九齡跟前。
“大帥說了,白雲寺雖在大燕境內,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讓我等必定護夫人周全。”
月九齡當然知道顧墨玧雖然擔心她的安危,但也不想把她困在軍營,他這麼貼心,她當然也不想讓他擔心,便欣然接受了。
白雲寺雖然也在城外,但與軍營恰好是兩個方向,位置上靠近已被敵軍占領的城池。
一行人低調地往那邊去,月九齡一路上都在想,那個寫信的會是何人,思來想去,結合信上的稱謂,似乎隻有符沁那個行蹤成迷的兄長了。
白雲寺,馬車一停,便有小師傅上前詢問。
得知來客是月九齡後,便請她入內,說另外一位客人早已等候多時。
月九齡跟著小師傅往裡走,身處在世外之地,心也跟著靜了下來,不過寺廟到底還是受了戰火的影響,少了參拜的香客,更加清靜了。
如此一來,跟著她的十幾個護衛便隻好留在了門外,隻有殘光與小蓁隨行跟著。
當然,他們這些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大都不信神佛,自然也沒有太多忌諱,隻是做做表麵功夫,轉身就飛簷走壁,摸到了月九齡要去的院子,潛伏在暗處了。
寺廟粗陋,小院子有兩排房屋,看著都差不多,唯一有辨識度的,便是其中一間門口站著個跟殘光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見他們進來,便站直了身子,卻不敢直視。
小師傅也止步於院門,對月九齡說
“施主,客人就在裡麵,您自便。”
月九齡為了出行方便,是男裝打扮,聞此頷首,沒有多言,徑自走了過去。
她注意到了那門口站著的少年腰間佩劍,想是個練武之人,可為何有些局促?因為自己麼?
月九齡走近,正要出聲詢問,隻見那少年頭埋得更低,支支吾吾地開口
“少……少爺,請進!”
說著便匆忙打開了屋門,又退到一旁。
月九齡聞言側目,想著他是結巴還是真緊張,然後看著他耳尖泛紅,心想應該是後者了。
而少年也很快證實了她的這個猜測,利索地對身後的小蓁和殘光說
“隻能少爺一人進去,其他閒雜人等留步!”
被攔著的殘光一聽就反對,“不行!夫……”
月九齡停下腳步,打斷了殘光慌亂之下脫口而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