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質疑的人,聲音不算大。
但此刻,周圍卻十分安靜。
故而,他這聲兒一出,就顯得格外透亮。
眾人聽得也很清楚。
於是,在場的諸位也瞬間反應過來。
“對啊,皇子並非陛下血脈,那這‘公主克皇子’的說法,明顯不對啊!”
“哎,哎?等等,諸位仔細想想,若是今日沒有鬨這麼一出……會是什麼結果?”
“什麼結果?”
一個較為年輕的官員看向提出疑問的老臣,幾乎想都沒想道。
“還能有什麼結果?無非就是三日一過,公主出嫁北蠻唄!”
然而,話一出口,那較為年輕的官員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瞬間倒一口涼氣。
自古出嫁蠻夷的公主,沒有一個不是死於非命的。
那大公主嫁過去,十有八九也難逃一死。
可這個局麵,卻是國師一手推進。
因為國師說,她留在京城會有克死‘皇子’,才自請和親蠻夷的。
而最開始,國師可是直接諫言,要求陛下直接處死大公主的。
若是沒有今天這一出……大公主左右都難逃一死。
如此……那陛下才是真正的後嗣絕脈,江山異主了呀!
細思極恐!!!
諸位臣子不僅麵麵相覷,心中皆是一陣後怕。
“……那如今這麼一看……這哪裡是什麼‘公主克皇子’?”
“被克的是大公主才對吧?!”
“……”
喬晚晚靜靜的將眾人的議論聲儘收耳底,也同樣沒有錯過不遠處國師溫白越發僵硬的臉色,以及趙王陰鬱的麵容。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走了一個楚令儀,現在,也該輪到他們了。
“阿音啊……是父皇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
此刻元皇看向喬晚晚的眼裡滿含愧疚。
剛才大臣們的話,他自然也聽到了,在回過味來後,心裡也不禁感到後怕。
什麼‘公主克皇子’的狗屁混賬話,他當初怎麼就信了呢!
淑妃懷的就是一個野種!
而阿音才是他唯一的血脈啊!
若是他今天沒有發現楚氏那個賤人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那阿音肯定就要被嫁去蠻夷了。
那這一走,他們父女豈非就要天人永隔了。
一想到這裡,元皇就心痛。
他悔啊!恨啊!
現在看來,楚氏那賤人肚子的種才是那個災星!!!
“阿音,你放心,父皇絕對不會讓你嫁去蠻夷那種地方。”
元皇說罷,輕輕拍了拍喬晚晚攙扶著自己的手,語氣鄭重的許下了屬於帝王的諾言。
喬晚晚聽到這話,心中並未有什麼波瀾,不過麵上倒是演的十分乖巧感動。
“父皇……兒臣知道您舍不得兒臣,可是如今事情已昭告天下,兒臣……”
說著,兩行清淚就從喬晚晚的眼中流下。
演戲嘛,就要演全套,哭戲她還是很熟的。
畢竟劍修是真窮,所以她掙錢的路子也不少。
眼見喬晚晚這樣,元皇心中越發內疚。
“那是從前!”
“如今真相大白,吾兒並非是什麼災星,憑什麼要讓你去頂這個鍋?”
元皇說罷,目光一轉,定定的落在了不遠處的國師溫白身上,眼底射出一道厲光。
“溫白!!”
被驟然點名的溫白渾身一僵,被嚇的直接跪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