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用懋走進縣衙,見有一書吏在院中等候,便問,“中丞大人呢?”
“堂尊,中丞大人就在正堂。”這書吏回答道。
待走進正堂,雲南巡撫都禦史劉世曾坐在上位,左側還坐有楚雄知府。
“下官拜見中丞大人。”申用懋躬身行禮。
“申縣尊不必多禮,坐。”
“謝中丞大人。”
劉世曾看向申用懋,“聽縣衙的人說,申縣尊是去籌措糧食了?”
“是。”
“進展如何?”
“還算順利,城中的糧商已經同意將糧食以低於市價一成的價格售賣給官府,下官已經安排人手前去接洽了。”
劉世曾微微頷首,“雲南地處邊陲,土地貧瘠,籌措糧餉本就不易。雖然朝廷嚴令周邊省份調撥糧餉至雲南,可貴州、廣西二省,不算富裕,也就四川還好一些。”
“可畢竟路途遙遠,且他們又不受雲南節製,難免推諉,所以糧餉方麵更多的還是要靠我們雲南自己。”
“如今申縣尊和城中糧商談妥,實屬大功一件。至於錢款方麵不必擔心,朝廷調撥的款項已經送至雲南,且陛下早已下令雲南賦稅截留,不必上繳,以供軍需。”
一旁的楚雄知府附和說道“雲南之地,也就是昆明、楚雄二府富庶,購置軍需的款項省裡也早就調撥至楚雄府。”
“屆時申縣尊將所需要款項擬一則公文送到府衙,府衙中自會有人負責此事。”
申用懋微微躬身,“下官明白。”
劉世曾再次看向申用懋,“昨天四川押送來一批軍需,再加上申縣尊籌措的這批糧食,軍需也就夠數了。”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封信,是內閣申閣老送來的。”
說著,劉世曾拿起桌上的信封遞給申用懋。
申用懋起身,雙手接過。
“申閣老的意思是,申縣尊既然身在雲南,又是首輔之子,自當為國效力,不避斧鉞。”
申用懋接過信一看,是自己父親的筆跡,行事風格也是自己父親的一貫作風。
身為首輔之子,這種時候必須得頂上去,不然容易被人詬病。
就像張居正的兒子高中狀元,若是對旁人來說,兒子高中狀元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可張居正是內閣首輔,他的兒子高中狀元,對他來說,非但不是好事,反而還是減分項。
申時行作為內閣首輔,他的兒子又在雲南任職,這種時候絕對不能把自己的兒子往後調,隻能往前推。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申用懋看過信後,自然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他將信收好,雙手捧著遞還給劉世曾。
“旦有差馳,還請中丞大人吩咐。”
劉世曾將信收好,“申縣尊,等這批糧食到位,你就押送軍需送到前線戚繼光將軍營中。”
“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縣衙的事情暫時由縣丞代理。”
“下官遵命。”
就在緬甸戰事推進的同時,遼東平定女真人的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自朝廷將建州、海西兩地的女真人規劃為十三個衛之後,遼東方麵並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先由遼東總兵李成梁率軍將蒙古人揍了一頓。
蒙古人就挨著海西女真,若是在平定女真人的過程中蒙古人趁機生事,就會徒增變數。
為了穩妥起見,經過商議之後,就先由遼東總兵李成梁率軍去打蒙古人。
消滅蒙古人很難,因為此時還沒有沙俄截斷他們的退路,他們可以拔腿就跑,茫茫草原,也不好找。